聽到聲響，一旁淺睡的唐敏悠悠轉醒，順便推醒了身邊流著口水的林智鴻。
“唔……拉麵要大碗，加一個茶葉蛋。”
林智鴻口中嘟囔著，睜開眼睛，一臉迷茫的看著四周。
當看到蕭良醒來，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
“小師父，您醒了。”
蕭良擺了擺手，輕笑道“我沒事了，時候不早，你們兩個早點回去休息，春風堂那邊，就交給你們了。”
聽到這話，林智鴻咧嘴一笑，眼中卻浮現一抹黯淡。
他知道，蕭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以後恐怕不會經常去春風堂了。
蕭良望向自己的兩個徒弟，笑問道“我問你們，你們想學潭老的大回天針嗎？”
“譚前輩的醫術？當然想啊。”
兩人拚命點頭，眼巴巴的看著蕭良。
蕭良道“那好，等過兩日，我抄一份給你們，隻是有一條你們要記住。”
林智鴻和唐敏雙雙跪下，目光火熱的看著蕭良。
蕭良深吸了口氣，嚴肅道“不要辱沒了譚老的畢生心血，不求你們懸壺濟世，但求無愧天地。”
“弟子謹記教誨。”
兩人異口同聲開口。
“去吧。”蕭良擺擺手。
送走了林智鴻和唐敏，喬嫣然仍舊目光灼灼的望著他。
“你真想習武？”
“想，我問過女將官，她不教我。”喬嫣然無奈搖頭。
“你這個……”
蕭良眸光流轉，遲疑道“心性倒是不錯。”
這話也不是恭維，他當時看到喬嫣然湊近祖鋒，心裡還有些忐忑。
畢竟，沒幾個普通人敢把劍插進彆人心窩。
但喬嫣然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果斷使出全力刺穿了祖鋒的心臟。
就算他最後不補刀，祖鋒也活不下來。
原以為，殺人後，喬嫣然會很驚慌。
但從現在的表現看來，這女人還算鎮定。
“你當時害怕嗎？”蕭良聞。
喬嫣然麵露迷惘，搖頭道“不知道，也許更怕死的是你吧。”
蕭良心下淌過一抹感動，微笑道“可是武道一途很苦，沒有什麼一蹶而就，武道的儘頭並不是功成名就，更多的，是強者腳下的累累白骨，這是一條布滿血腥和殘酷的路，你真的想好了嗎？”
喬嫣然搖頭笑道“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世間還有比這更苦的事嗎？”
“好吧，那就試試。”
蕭良點點頭，招呼道“早點休息吧。”
喬嫣然蜷縮在床的另一個角落，蓋上半截被子，輕輕閉合雙目。
這一夜。
喬嫣然睡得並不安寧，緊緊蜷縮在床的角落裡，眉頭時而皺起，時而舒展。
口中，更是不斷念叨著胡話。
“求求你，彆殺我，我不是故意的。”
“蕭良，你不要死，不要……”
蕭良這才明白，這女人心裡害怕到了何種地步，隻是因為害怕他死，才毫不猶豫殺死了祖鋒。
那壓在心頭的恐懼，直到睡夢中才徹底爆發。
蕭良心中一片柔軟，小心騰挪到喬嫣然身邊，愛憐的將她攬在懷中，一隻手慢慢拍打著她後背。
“彆怕，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了。”
半晌，喬嫣然安靜下來，像一隻乖巧的貓咪，緊緊靠在他懷中睡去。
……
直到初升的朝陽灑進屋子裡，兩人才先後醒來。
喬嫣然望著蕭良領口的口水，臉上閃過一抹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