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歸元界，比以往顯得更加漆黑。
這片獨立的空間，沒有日月星辰，隻有白晝與黑夜。
歸元河上遊的河灘上，三千五百多陷陣獸正在休息。
旁邊，是沙六空率部駐紮的營地。
作為蕭良軍團中唯一一支猛獸軍團，陷陣獸軍團向來遊離於大軍團之外。
主要是為了在戰時能保證靈活的機動性，以及足夠的衝擊距離。
紮營的地方也很有講究，不可以四麵崎嶇，至少有超過兩側是開闊地。
一旦遭受襲擊，不至於亂作一團。
幾次戰役下來，這幾千歸元子弟，已經和陷陣獸培養出了相當程度的默契。
至少如今上了戰場，可以完全操縱這些陷陣獸，而不是隻像從前一樣來回衝殺。
從蕭良獲得這些陷陣獸到如今，他們還沒有逢過一次敗仗，死在陷陣獸鐵蹄下的北庭武者，以及仙元大陸武者加起來，足有數萬之數。
這彪炳的戰績，也讓沙六空多少感覺有些膨脹。
平日裡，陷陣獸軍團紮營，蕭良都會派遣至少一支軍團在其左右護衛。
就算蕭良有時候忙的忘了布置，沙六空也會及時派人去提醒。
此時夜漸漸深了，五長老巡視過一圈，來到沙六空跟前。
兩人坐在營地的篝火旁，一人抱著一瓶酒開懷暢飲。
喝著喝著，五長老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拍大腿道“糟了，今天又忘了跟公子要人，我現在就派人去。”
“誒？”
沙六空沉吟片刻，乾脆一擺手道“你坐下來，今天就算了。”
“啊？”
五長老左右看了看，有些遲疑道“這不好吧？萬一敵人摸過來，咱們可來不及反應。”
“怕什麼？”
沙六空冷笑道“大先知那個縮頭烏龜，已經龜縮在山坡上不知多久了，他要是有膽量下來，公子早就通知我出手了。”
“可是凡事都有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公子那邊隻怕不好交代。”
五長老依舊堅持，想要派人去找蕭良要人。
沙六空看了一圈，歎道“你沒看到，這些士兵都已經很累了嗎？如果公子調人過來，又要一起商討協防問題，到時候還要驚醒他們。
我看不如這樣，今夜你我就辛苦一些，多在外圍看看，也讓手下這些士兵好好休息休息。”
五長老還有些不放心，他記得蕭良之前的叮囑。
嚴格算起來，兩人這算是在抗命。
可聽著沙六空的話，他也的確於心不忍叫醒這些士兵。
“好吧，反正就一夜，想來問題不大。”
說完，他一口喝乾自己瓶子裡的酒，丟下酒瓶子起身道“那我先去下遊看看，有什麼情況再來彙報。”
“好好好，老夫喝完酒就來。”
沙六空豪爽的大笑一聲，一個人坐在原地繼續喝酒。
……
黑夜，變得更加昏沉。
不說伸手不見五指，五步之外也看不到人影。
五長老趁著酒勁，隻身一人來到下遊河岸。
按照往常的慣例，這裡是他們的士兵巡邏的最遠距離。
隻要翻過一個山崗，就能清楚的看到對岸的情況。
五長老探出頭，目光散漫的向著遠處看去。
這一看，他瞳孔猛地緊縮，一顆心仿佛在瞬間停止了跳動。
他看到遠處有一條由萬千火把組成的長龍，正朝此處快速移動。
再過一會兒，就能殺到上遊河灘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