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濃鬱的書房裡,隻剩下了林蟒一人。
他手持氣運鏡,呆呆望著鏡子中陸銀川模糊的臉。
不知是不是喝酒的緣故,他隻覺得這張臉愈發模糊,模糊到讓他有些懷疑,這是不是一張真的臉。
“假的?還是……”
林蟒收起氣運鏡,甩了甩頭,酒意已經醒了幾分。
作為一個習慣行走於黑暗中的人,林蟒何其多疑?
氣運鏡雖然不能照出蕭良的真實容顏,卻能通過側麵告訴他,這張臉是假的。
要是尋常人,他並不在意。
這世上不以真麵目示人的人何其之多?連他自己,不也戴著麵具示人嗎?
要是過去,他也不在意,隻要威脅不到鎮王府就行。
可現在,蕭良是個坐擁千萬紫晶石的人,這樣的人,如果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是有可能對鎮王府產生威脅的。
再加上他那一身逆天的氣運和命格,無不預示著此人的不一般。
現在的林蟒,陷入了糾結之中。
究竟要不要戳穿蕭良的真麵目,逼問出他來雲上天到底有什麼目的?
還是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又一杯酒下肚,林蟒微微眯起眼睛,心情稍微安定一些。
片刻後,又自嘲的搖了搖頭,暗歎自己這輩子真是惡事做儘,才變得這般小心謹慎,看誰都是仇家。
想想從見到蕭良之後,蕭良的言行舉止,那言語間對鎮王府的憧憬與向往,全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連他這種審訊過無數犯人的高手,都看不出任何破綻。
況且,即便蕭良有什麼心懷不軌的動機,他也有信心在不驚動鎮王的情況下擺平。
想到這裡,林蟒又不禁暗笑自己膽子是越來越小了。
前不久,鎮王大人還說這米酒乃是壯膽之物,現在看來,對他這樣的強者也不絕對。
“罷了罷了,先觀察一些時日吧,如果此子真有二心,再處置也不遲。”
林蟒暗自呢喃一句,想到自己四路王境強者的超強實力,徹底放下心來。
莫說區區一個北極天來的流民,就是放眼整個雲上天,除了鎮王和府裡那幾個老古董,他又怕誰?
……
蕭良當然不知道,自己的真麵目差點就被拆穿。
他更不知道,卓城主和許念卿已經準備暗中調查他的背景來曆。
此時的他,已經順利出了雲霓城,來到了難民營中。
難民營前,那些負責鎮守的士兵,紛紛一臉敬畏的看著蕭良。
他們雖然不知道蕭良是什麼身份,但卻聽說了蕭良拉著城主到處敲詐的事情。
他們和城主府那些衛兵比起來,簡直就是路邊的一條野狗。
而蕭良卻可以對那些衛兵呼來喝去,連城主都要唯命是從。
他們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有任何不敬。
一看這些人的表現,蕭良就知道,自己敲詐六大酒樓的事情已經傳遍大半個雲霓城了。
這對他而言,可算不上什麼好事。
財不露白這四個字,對他而言從來都不是一句勸誡,而是原則。
他畢竟打的是鎮王府的旗號,如果鎮王府的人真查下來,他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交差。
“師弟!”
就在這時,一道焦急的呼喊,打破了他的思緒。
蕭良連忙轉過頭去,便看到沈紅袖和秦素錦一路小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