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竹驚恐地看著那支針管，拚命地搖頭「不！不要！不要清除我的記憶！求求你！……」
然而，他的哀求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女人麵無表情地將針管刺入他的手臂，綠色的液體緩緩注入他的體內。
何雨竹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無數畫麵和聲音在他腦海裡閃過，最終歸於一片空白……
冰冷的手術台上，何雨竹的身體微微抽搐著。他的意識在一片混沌中掙紮，仿佛被困在深不見底的泥沼中，無法呼吸，無法動彈。消毒水的氣味刺激著他的鼻腔，讓他感到一陣惡心。
「0712號實驗體，記憶清除程序執行完畢。」冰冷的女聲毫無波瀾，像是在宣讀一份毫無意義的實驗報告。
「準備進行下一階段測試。」另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接入虛擬夢境係統。」
何雨竹的眼皮微微顫動，卻無力睜開。他感覺自己被無數根看不見的絲線操控著，被強行拖拽進一個未知的領域。
「夢境場景校園驚魂。目標測試實驗體在極端恐懼環境下的應激反應和心理變化。」
……
刺耳的下課鈴聲在耳邊炸響，何雨竹猛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坐在熟悉的教室裡。窗外，夕陽的餘暉將操場上的一切染成一片昏黃，幾個穿著校服的學生正在打籃球，歡笑聲隱隱約約地傳進來。
「又是這個夢……」何雨竹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陽穴。
自從那次被抓回去後，他就一直被困在這個該死的夢魘裡。每一次醒來，都發現自己身處熟悉的校園，經曆著似曾相識的恐懼。他拚命地想要逃離，卻一次又一次地被拉回原點。
「何雨竹，你沒事吧？」
耳邊傳來一個關切的聲音，何雨竹抬頭，看見同桌王強正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我沒事。」何雨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可能是最近沒休息好吧。」
「也是，馬上就要高考了，壓力都很大。」王強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以你的成績，考上理想的大學肯定沒問題。」
高考……大學……
何雨竹的眼神暗淡下來。在這個夢境裡，高考是他永遠無法觸及的禁忌。每一次，當他即將踏進考場，夢境就會突然崩塌，然後他又會被拉回到那個冰冷的手術台上，接受無休止的實驗和折磨。
「走吧，我們一起去吃飯吧。」王強說著，拉起何雨竹的手臂就往外走。
「等等！」何雨竹猛地甩開他的手，一種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
王強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怎麼了？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何雨竹沒有說話，隻是死死地盯著王強的手。
那隻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可是，在何雨竹的眼中，那隻手卻散發著詭異的紅光，仿佛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血霧，令人毛骨悚然。
王強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我的手怎麼了？」
何雨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沒什麼，我們走吧。」
他強忍著內心的恐懼，跟著王強走出教室。
走廊裡人來人往，學生們說說笑笑，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正常，那麼的真實。
可是，何雨竹卻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腳底升起，直達頭頂。
他的直覺告訴他，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而且，這一次的夢境，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危險……
食堂裡人聲鼎沸，充斥著各種食物的香氣和學生們的交談聲。何雨竹卻味同嚼蠟，他機械地往嘴裡塞著營養合成餐，目光卻始終停留在王強身上。
王強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一邊大口扒飯，一邊興奮地說著「哎，你們聽說了嗎？學校最近在搞一個秘密實驗，聽說跟虛擬現實技術有關，可牛逼了！報名的人據說都擠破頭了！」
「真的假的？我怎麼沒聽說過？」旁邊一個男生好奇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我表哥就在學校實驗室工作，是他親口告訴我的！」王強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說道，「據說這個實驗可以讓人體驗到前所未有的真實感，還能開發大腦潛能，簡直就是科幻電影裡的情節！」
何雨竹的心臟猛地一跳，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虛擬現實技術……開發大腦潛能……這些詞語像是一道道閃電，瞬間撕裂了他腦海中壓抑的迷霧，讓他想起了一些零碎的片段。
冰冷的手術台，刺眼的燈光，還有那些穿著白大褂的人影……
「何雨竹，你怎麼了？」王強注意到他的臉色蒼白，關切地問道，「是不是不舒服？」
何雨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內心的恐懼，勉強笑道「沒什麼，可能是最近學習太累了，有點神經衰弱。」
「也是，馬上就要高考了，壓力都很大。」王強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以你的成績，考上理想的大學肯定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