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文安自覺已對壞人有了很深的了解,可聽到這些後,他才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世界,小瞧了壞人,原來壞是沒有邊際的,沒有做不到的壞事,隻有你想象不到的惡!
好人不好做,這壞人原來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那我要做哪種人呢?
見他臉上忽然有了茫然之色,何不惡微微有些詫異,他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又給文安帶來了困擾,這次他終於沒有猜透文安的心思想法。
這時王成河又問道“何不惡你到底要做什麼?想替他們報仇!?”
何不惡斜眼掃了他們一下,笑道“報仇?我和他們無親無故何談報仇?”
王成河冷聲道“那你連劫我們七家鏢局十餘趟紅貨是何用意?”
何不惡沒理會王成河,笑問文安“小朋友知道什麼是紅貨嗎?”
文安自然不知道這些又搖搖頭,何不惡解釋道“所謂紅貨就是一些極其貴重的玉石珠寶,一般走的都是暗鏢。”跟著他又給文安說了說什麼是暗鏢。
那些總鏢頭,鏢頭就看著何不惡給文安普及鏢行的知識,也都在想何不惡說這些有何用意,這個山野小子到底是什麼人?
同時他們都有了不好的預感,本以為這次七大鏢局聯手圍堵住了何不惡,很快就能找到那些紅貨,這些紅貨可謂是價值連城,若真是沒了,七大鏢局定會元氣大傷,誰讓這些委托人都是些有權有勢的人物,隨便一個都得罪不起,不像是那些員外老板和卸任的縣令,殺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他們也都在想,何不惡怎會知道這些隱秘,這本該是神不知鬼不覺,天知地知的事情,為何會被何不惡一件件知曉了,這個何不惡究竟要做什麼!?不是為了報仇又是為什麼?難道也是為了錢財?
等等,這次我們能夠順利的找到何不惡是不是……他有意要被我們找到,此人究竟要做什麼?
忽然間,他們意識到了自己這些人似乎是犯了錯,剛有這個念頭,就聽何不惡又道“他們千辛萬苦找到我自然是想要回這些紅貨,小朋友,你說我該怎麼做?”
文安愣了愣道“大叔的事情我怎好胡言亂語。”
何不惡一笑道“那要是換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文安又是一愣,想想才道“可我畢竟不是大叔。”
何不惡哈哈大笑道“說得好,你不是我,當然不知道我會怎麼做,小朋友,我也不想瞞你,我搶他們的紅貨,殺他們的鏢頭,就是想讓他們找到我,這次我被他們找到還堵在這個小店內,就是我故意放出去的風聲,結果他們是聞風而來,齊聚於此,這也是給我麵子,七位總鏢頭竟然都來了,好,很好,我很滿意!”
文安有些不解,看看那些已是臉色鐵青的鏢頭們,好奇地問“大叔,就不怕嗎?他們可有不少人。”
何不惡笑道“在我而言,人是多多益善,我還覺得來少了呢,人越多我就越省事,省得我以後挨家挨戶再去一個個找了。”
聽他這樣說,王成河等人臉色又變,心頭一凜,渾身一冷,都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殺意殺氣在身邊縈繞流轉,一刹那間,這座小店已是變的陰森森冷冰冰,就如地獄一般。
見他們臉色蒼白,幾乎已是麵無人色,文安不由得一陣快意,心說,原來你們也會害怕,聽何不惡的意思是想將這些人都要殺死嗎?他能做到嗎?他隻是一個人一柄刀,還有他究竟要做什麼?不是為了報仇,難道單純的隻是想殺人,喝喝酒殺殺人,他先前的話並非說笑,他說的出就能做到的?他到底是什麼人!?
見他若有所思,何不惡笑問道“小朋友,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奇怪我為何要這樣做,我這樣做有何用意?”
文安點點頭,何不惡徐徐道“我之前說過我最恨的就是那些掛羊頭賣狗肉的人,就像是這些總鏢頭鏢頭,你看他們明明一個比一個心黑手毒,可在外人看來他們又都是道貌岸然的好人,這種人不該殺嗎?不該死嗎?我就喜歡殺這種人,我不是在行俠仗義,也不是懲惡揚善,就是想做我喜歡做的事,殺我喜歡殺的人!”
文安聞言又是一怔,這算什麼?隻是單純的喜歡嗎?這樣做好嗎?可這樣做又有什麼錯嗎?
一時間他又糾結起來,對是非對錯,善惡好壞沒了清楚的界定。
文安在茫然,那邊的鏢頭們已是怒不可遏,聽到何不惡的話後,那種殺氣殺意又濃重了幾分,同時怒氣怒火也是越來越盛,首先忍不住的就是揚威鏢局的總鏢頭棍王楊洪濤。
七位總鏢頭中,屬楊洪濤體格最大,身形魁梧,膀大腰圓,胳膊比尋常人的大腿都粗,要不然也使不動那根六十四斤重的齊眉镔鐵棍,而他也是脾氣最暴最烈的一個,也是忍得最辛苦的一個,按他的意思,找到何不惡後,直接動手就好,可其他六位總鏢頭懾於何不惡的威名手段,都覺得還是先禮後兵的好,起先他們也都認為何不惡劫了紅貨隻是為了錢財,畢竟那些紅貨並非真金白銀,屬於有價無市的東西,很難變現折成現錢,隻要何不惡肯拿出來,他們可以做個交易,等紅貨到手了再想辦法算賬,這口惡氣遲早要出,但之前也要忍氣吞聲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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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七大鏢局高手儘出,何不惡必會服軟,哪知道雙方耗了許久,竟然會是這種情況,這何不惡居然是來殺人的!
他娘的,這小子是瘋了還是癡了,竟然敢這麼說這麼想,真以為我們七大鏢局是軟柿子嗎!
楊洪濤怒喝一聲,率先出手,雄軀猛地一起一閃,一步就移到了何不惡近前,那根早就貫注了真氣镔鐵齊眉棍隨聲而動,隨勢而發,轟然一聲砸向了何不惡,這一棍氣勢磅礴,力達千鈞,正是神龍棍法中的一式蒼龍出海,棍勢之強足可籠罩數丈方圓,一棍之下,實有裂石分金之威,棍王出手果然不凡,儘顯高手氣象!
棍王含怒出手,勢不可擋,也是出其不意,打算打何不惡一個措手不及,最好能將他一棍子打死,至於打死後那些紅貨怎麼去找,棍王沒考慮這點,該出手時就出手,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直來直去棍王就是這種人!
楊洪濤暴怒出棍前,文安就已有了感知,彆看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可他對周圍這些人的氣息變化幾乎是了如指掌,那種感覺非常奇妙,是有點洞悉一切的意思,但他對何不惡又是一無所知,就像是何不惡並無真氣似的,這也是何不惡和其他人最大的差彆!
楊洪濤一動,文安就是一驚同時輕呼出聲,他想提醒何不惡,這是他的本能反應,不知不覺中他就和何不惡站到了一隊,在他心裡就算何不惡以殺人為樂似乎也比這些總鏢頭光明正大,磊落大氣很多,若說何不惡是壞人那也是堂堂正正的壞,而這些鏢頭那就是披著人皮的禽獸,空有一副皮囊罷了,若說何不惡與這些人誰該死,答案已是顯而易見。
文安有心提醒,隻是楊洪濤出手太快,他出聲時,楊洪濤的棍子已經到了何不惡頭頂,而何不惡卻是毫無反應,竟是一副端坐等死的模樣。
可就在那一棍即將落實的那一瞬間,何不惡又是一笑,繼而文安就覺得一道精芒如電閃起,也是一閃而逝,快到了極致,快得讓文安隻是模模糊糊見到何不惡似乎動了一下,手動了刀也動了,隻是速度太快,他根本無法看明白,但心想,他是出刀了嗎?
好快的一刀!
駭然之餘,文安反而沉靜了心境,心亮而眼明,目光一閃,神光隱隱,自信隻要何不惡再出刀他必能看得清楚明白。
文安剛穩住心神,就聽到一陣咕嚕嚕的聲響從腳下傳來,是有東西滾到了他身邊,低頭一看後頓時駭然失色,驚呼出聲,那滾到他腳邊的赫然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人頭帶著血滾到了他腳下,正好還是五官朝上,正好讓他看了個清楚,那張臉怒目圓睜,嘴巴大張,赫然就是棍王楊洪濤,而就在文安和棍王對視時,棍王大張的嘴巴裡竟然含含糊糊的吐出了幾個字,文安聽清楚,那幾個字赫然是,好快的刀!
真是好快的刀,刀若不快怎能讓人頭離身後還能說話,這一刀怎會如此的快!?
文安受驚不小,但也沒有魂飛魄散,再看向楊洪濤,他想確定一下這頭是不是楊洪濤的,就見楊洪濤魁梧高大的身軀上真是少了顆頭,而這無頭身軀還站在裡那裡,頭頸處有個碗大的疤鮮血正如泉噴湧,那場景是血腥到了極致,也是殘酷到了極致。
人頭說的話何不惡也聽到了,就聽他淡然道“刀若不快怎能做到殺人不見血。棍王不過如此。”
文安隨即發現,楊洪濤的镔鐵齊眉棍已然成了兩截,一截還在楊洪濤手中,一截落在了地上,已被鮮血浸染,這一刀不光是斬了頭還斷了棍,可謂是真正的一刀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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