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後,田歸辛才道“恕弟子多言,既然韋軒已得先天功神髓,院長為何要……放他離去,此人說不定真會成為第二個王重陽。”
黎書文笑笑道“那有什麼不好嗎?這冀州已經平靜太久了。”
田歸辛聞言一怔,農青山已是若有所悟,接著又大大的喝了一口酒。
再說任無惡,馭劍飛逝,向東而去,飛了半個時辰才減緩速度,看看下方是一片農田,因為是冬季遠近並無一人,他猶豫一下,接著在空中快速轉了一圈便馭劍落地。
雙腳剛剛沾地,身形還未站穩,他就吐出一大口血,臉色已是蒼白無比。
收起雙劍,他先看看四下,確定無人,才盤膝坐下,接著拿出丹藥服下,這是丹王孫之謙留下來的大正氣丹,藥力要比尋常大正氣丹強上三分。
丹藥入口,他引動真氣催動藥力,因為環境所限,他還不能煉氣療傷。好在傷勢不算重,服藥沒多久,他的氣色就已好了不少,但要完全複原還需要煉氣靜養些時日才行。
現在他就得找一個安靜安全的地方,可這一時間又要去哪裡找這樣一個地方呢?
尋思一下後,他還是決定先去小蒼山碰碰運氣,現在他也體會到什麼是喪家之犬,又想到冀州各處已是貼滿了他的通緝令,他要是不小心些,隻怕很快就會被人盯上,畢竟他的賞金會讓很多人心動。
想到這裡,他不覺苦笑,也就在這時,他心神一震感知到了危險,幾乎同時,他盤膝而坐的身體一閃而逝,在他原地消失的一瞬間,一道櫻紅色精虹就射在了那裡,轟的一下,那片土地頓時塌陷,變成了一個數丈大小的深坑。
深坑出現時,任無惡已在十餘裡之外,並且身形一現後又是一閃而沒,再出現時又在十餘裡之外,而他剛消失,又有一道精虹射來,轟的一下,又將地麵轟出一個深坑,而且這深坑比之前那個還大了一些。
而這次那精虹雖未射中任無惡,但因為他連續摧動真氣急速閃動,使得傷勢複發,再現身時身體不由得一晃,速度驟減,這時那追命似的精虹已至近前,如電勝電又是淩厲絕倫,躲閃不了,任無惡隻能揮劍抵禦,夕照晨輝雙劍橫在身前,堪堪擋住了那道精虹!
砰!
雖然雙劍擋住了精虹,但因為他真氣不純,雙劍靈力減弱,直接就被擊得橫飛數丈,雙劍也險些脫手,人還未落地,已是吐了一大口鮮血。
撲騰一聲,他滾落在地,打了幾滾後,翻身而起,還未站穩,那精虹又到了麵前,直取胸口,大有穿心而過之勢。
他已是無法揮劍抵擋,生死一線間,他身上忽然閃起一道金光,那金光形如金鐘瞬間將他籠罩,也及時擋住了那道奪命精芒。
當!
精虹擊中金色光罩,竟然發出洪亮的鐘聲,接著任無惡身軀劇震又是吐出一口血,臉色已是煞白之極,但那層金光並未消散,反而閃了閃亮了亮,讓那精虹微微一斂,氣勢一弱。
可瞬間後,那精虹又盛,並且眨眼間擊中金光十數下。
就聽那當當之聲不斷響起,連成一串傳音,就如晨鐘敲響,久久不息,傳向四方。
金光內,任無惡身軀不斷劇震著,也在不斷後退,嘴裡更是不斷的吐血,那血落在地上形成了一道殷紅的血線,在黃土地上是相當刺眼,就像是大地多了一道傷口一樣。
當!
終於在精虹又一次重擊下,那層本是堅不可摧的金光碎裂成了無數點光影,瞬息消散不見。
失去了靈符形成的那層屏障,任無惡又吐了一口血,身形一晃幾欲摔倒,手中雙劍也掉落在地,那張臉已是毫無人色。
擊碎金光後,那道精虹長驅直入直取胸口,在就要洞穿那方寸之處時,精虹驟然停止,鋒芒距離心口不過毫厘。
在精虹停頓時,精虹的那一頭才有一道身影顯現,和任無惡相距也就七八丈,這自然也是這道精虹的長度。
來人現身後,冷眼望著任無惡,忽地,那道尺許粗細,閃著櫻紅色的精虹一閃不見。
來人收起精虹,任無惡卻沒有覺得好過多少,對方的目光簡直比那精虹還要淩厲銳利,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他早已是渾身僵硬,無法動彈,真氣元神還有金丹好似都已被凍結,此刻的他和死人相比就是還有點意識而已。
他也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樣,紅袍醒目,高高的個子,健壯魁梧,鷹鼻深目,看起來也就是三十上下的年紀,這是個陌生的麵孔,但從此人一次次的出手來看,儼然就是和任無惡有著血海深仇一樣,就是一副不殺他絕不罷休的樣子。
此人又是誰?是書院的教諭還是監院?這樣的修為隻怕是監院吧?那他又是哪一個?田歸辛,嚴雍還是梁天?
他在心裡默默想著,現在他想說話已是不能,但對方清楚他的心思,隨即冷聲道“我是梁天,久仰了,韋軒。”
原來是他,堂堂監院二話不說就搞偷襲,此人也是和高朗,蘇寧一樣的貨色,黎書文怎麼沒把他清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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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多想,任無惡就已知道梁天的來意,丹王遺物就是有這麼大的魅力。
果然就聽梁天道“交出丹王的遺物,我會讓你死得痛快點。”
任無惡聞言不覺一笑,隻是那笑容很難看,其實就是嘴角抽動了幾下。
梁天又道“我知道火玉戒紫火鼎在你身上,拿出來說出口訣我就讓你死,彆耍花樣,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任無惡看看左手,梁天目光落在了天心環上,冷冷道“是在這裡麵?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