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十方劍經的存在,在這短短十幾年裡,漱玉劍派的整體實力悄然中有了大幅提升。
根據秋冰玉推測,再過十數年,漱玉劍派將會有不少元嬰期修士出現,到那時候,神劍盟五大劍派,隻怕就會以漱玉劍派為尊了。也許不用再等百年,神劍盟就能真正凝為一體,成為神劍宗,重現宗門昔日輝煌。
雲蕾也說了小紅,這個七階妖獸的份量也是很重的,為了讓小紅在漱玉劍派住的開心,秋冰玉專門為它安排了一間洞府,它所在的那座山峰也改名成了赤焱峰。
論地位,在漱玉劍派小紅不比任何一名元嬰期修士低,還是十分自由逍遙,整日裡在天台山裡飛翔遨遊,興致有了,還能到外麵轉一圈,隻要不離開漱玉劍派的勢力範圍就行。
但這些天小紅也在閉關,說是閉關就在洞府內靜養休息,這是因為前幾日秋冰玉給它喂了一顆丹藥,它需要時間吸收藥力,所以小紅才會安靜幾日,也錯過了和任無惡見麵的機會。
任無惡也問到了雲蕾的哥哥雲重,才知道雲重早已返回雲家,也已經繼承了家主之位,不過雲重並未結丹,能成為家主完全是因為雲蕾的緣故,如今的雲家,雲蕾家一脈已是當之無愧的最強勢力,雲蕾的大伯也就是雲華的父親雲九霄,前任家主早已是深居簡出,不聞世事。
說到自家事,雲蕾不覺一陣感歎,她算是真正領教到了什麼是人情冷暖,世事無常,在她結丹後,她大伯是在家族之人的逼迫下不得不辭去家主之位,想想當年大伯在他們一家人麵前的那種盛氣淩人,趾高氣揚,可在被迫辭去家主時,又是那麼的無奈無助,甚至都有些卑微可憐了。
聽她說起家事,任無惡忽然想起一事,稍一猶豫才問道“我記得聽你說起過,你還有一位大哥是嗎?”
雲蕾微微一怔後黯然道“虧你還能記得,對,我是有個大哥,他叫雲朗,開朗的朗,但他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說起大哥雲朗,雲蕾神情目光都有了一層陰霾,默然片刻道“我也說過吧,我大哥當年也被黑旗令強行擄走,但他沒有我們幸運,最終……最終被黑旗令的人折磨死了,我雖然不曾見過大哥慘死的樣子,可總會在心裡想象出來……他那無助痛苦的……模樣,我還記得大哥當年離家時,對我說的那些話,他說自己一定會成為漱玉劍派弟子,回家時還會為我帶來喜歡吃的糖果,大哥對我很好,他的笑容總是那麼開朗,好像在他那裡就從未有過煩惱,他要是活著……該多好。”
在六道輪回陣中時,任無惡聽過雲蕾叫道哥哥,那應該就是她心結,雲朗的死她始終不能釋懷。
雲朗,默默念著這個名字,任無惡和聲安慰道“逝者已逝,惟願安息,生者如斯,自當珍惜,我相信……你大哥在天之靈也在期望你能好好活著,平平安安,快快樂樂,也不想見到你為他難過哀傷,你也該釋然了。”說著他輕輕拍拍她的手臂。
雲蕾卻抓住了他的手,望著他柔聲道“現在我已經好多了,謝謝你,你也要珍重。”
她的手微微顫抖著,聲音亦是,“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回來,我在這裡等你!”她一字一句的說著,美眸裡滿是柔情,聲音低而清婉,又能觸動心神,仿佛那些字都能印刻在對方的心裡,這是她的期盼也是她的祝願,更是她的祈禱。
任無惡又感動也有些愧疚,緩緩道“我答應你,會回來,你也要保重。”
此刻他們四目相對,緊密相連的不僅是手還有兩顆心,所謂纏綿悱惻和心心相印,隻怕也不過如此了。
也就在此刻,九靈忽然道“無惡,乾脆你帶她一起吧!一起去薄州!”
任無惡本不想理會他,可九靈又道“你們既然情投意合,不如就結為道侶,合籍雙修,從此後,和和美美,快活勝似神仙!那豈不美哉!”
任無惡微怒道“你少在這裡瞎出主意,你是不是還想我被漱玉劍派通緝追殺?”
九靈笑道“怕什麼?有我在,漱玉劍派奈何不了你,隻要她願意就行,不如你問問她!”
問你妹呀!你能閉嘴嗎?
雖然他和九靈的交流外人無法得知,但雲蕾卻能察覺到一絲異常,隨即想到一事,就問道“你去芙蓉城了嗎?”
他差點就說去了,但在話出口的一瞬間又變了,“還沒有。”
接著他從對方眼睛裡看到了一點欣喜和滿足,不覺暗暗鬆口氣,心道,差點就惹禍了,還要我反應快。
九靈不依不饒地道“你快問呀,她要是答應就一起走,那真是比翼雙飛,逍遙自在,想想就美!”
美你妹呀!
任無惡又是無奈又是氣惱,這時雲蕾又問“那你離開這裡就要去找韋融嗎?”
任無惡點頭道“我也和她說一聲。”
雲蕾輕歎道“韋融等你那麼久了,你可不能辜負她。”
任無惡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猶豫再三後才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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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靈又道“你看看多好的姑娘,多麼體貼,善解人意,無惡,這次錯過了,你會後悔的,聽我的,帶上她,與她一起逍遙遊……”九靈跟著又說了一大堆廢話,無非就是讓任無惡帶著雲蕾私奔,說的還是一套一套的,在他的聒噪下,任無惡覺得自己都快要吐血了。
和雲蕾間的柔情蜜意也淡化了不少,雲蕾就以為提到韋融使得他心有所想,哪知道在他心裡有個囉囉嗦嗦的九階妖獸正在滔滔不絕的蠱惑他,讓他帶她私奔!
接著他們又聊了很多事情,為了不讓彼此尷尬,自然不會再提韋融,任無惡就說了自己在冀州遇到的一些人和事情,還告訴她以後若是有空的話,可以去小蒼山青牛宮看看,那裡算是他的另一個家。
二人說了一個多時辰,也到了該分彆的時刻,沒有過多的依依不舍,雲蕾走得很乾脆,說聲珍重飄然而去,倩影消失處,還有淡淡幽香飄蕩,任無惡還能感受到那雙玉手傳來的溫香和深情,不由得一陣失神,久久不動。
“好了,現在又舍不得了,讓你帶上她你又不說,多好的機會,多好的姑娘,你小子運氣真不錯,能遇到這樣的女人,就是不知道韋融和她比……”
“你能閉嘴嗎?”
“好好好,不比不比總行了吧?不如我們再去一次芙蓉城……行,不去不去總行了吧!唉!”
在九靈的歎息聲裡,任無惡走出了茶樓,但也沒忘易容成文安的樣子,他還沒神不守舍到那種地步,回首再看看遠處的天台山,耳邊好似又聽到了雲蕾的聲音,也看到了她的笑容身影,不覺也暗暗歎息一聲。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在他眼前出現,同時還有一個低低的也是甚為清脆的聲音響起,“大哥,要盤嗎?”
見到那身影,聽到那聲音,任無惡動容失色,失聲道“小魚兒!”
再看對方瘦小的身形,瘦瘦的小臉,大大的眼睛,一身黑色短衫已是甚為破舊,但還算乾淨,腰間還掛著一個破舊的百寶囊,大眼閃光,嘴角含笑,這不是小魚兒是誰!?
因為是在大街上,任無惡的異常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他很快又恢複平靜,一把拉住對方的手跑進附近的巷道內。
對方還在喊“快放手,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任無惡鬆手後又好好打量了對方一下,接著又問道“小魚兒,真的是你?!”
對方沒好氣地道“廢話!不是老子還能是誰,除了我有誰還能認識你,嘖嘖嘖,你可行啊,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想做什麼?不會是將雲蕾拐走吧?”
那語氣那樣子以及那些舉動,就是任無惡熟悉的小魚兒,可小魚兒……又怎會再次出現?!
見他盯著自己發呆,小魚兒伸手在他眼前一晃,調侃道“怎麼了,被我說中了吧?你還真是色膽包天呀,光天化日下,就敢誘拐良家婦女,是誰給你的勇氣?”
任無惡苦笑道“小魚兒,你……你怎麼來了?”
小魚兒冷哼道“我不來,人就沒了,跟你跑了,人家辛辛苦苦教育成才的弟子如果沒了,不將你碎屍萬段能行嗎?”
任無惡苦著臉道“我可沒這個想法。”
小魚兒卻道“你敢來就敢想自然也敢做,哼,男人都是如此,你少給我裝可憐裝無辜,你是什麼人,我難道不清楚嗎!”
任無惡無奈地道“我在你眼裡就如此不堪嗎?”
小魚兒用力點點頭“猶有過之。”
能見到小魚兒,任無惡很高興,自然也不會介意對方的挖苦嘲諷,但也很奇怪,小魚兒不可能無緣無故會來,看樣子,自己的行蹤已是被他們早就掌握了,老九啊老九,你現在臉就不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