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康夫妻跟著這美婦走,還真就被她走出一條康莊大道來,便是一直與吳越國做生意的錢康夫妻竟也不知有這麼一條小道可以偷渡離開。
在那水草中不僅藏著一艘小船,還有熟悉水性的船夫和水手。
上船的時候,美婦看向夫妻二人,見錢康夫妻有些猶豫,便是揚起唇角,笑道“在這兒你擔心我船上有詐於你們不利,等船到了對岸,我恐怕還得指望你們二人掩護我。”
“這樣好了,你們既然是大燕國的商人,咱們做筆交易如何?”
美婦不緊不慢的接著說道“我護你們離開吳越國,而你們倆掩護我到了對岸不被抓,如此也算是兩清了。”
夫妻二人相視一眼,算是同意了她的話,左右留下來也是死,不如博一博。
這麼一艘小船行駛在海上,若是遇上暴風雨,恐怕有生命之憂,偏偏這美婦卻是一臉雲淡風輕。
入夜,錢康夫妻二人根本無法入睡,美婦卻是一直抬頭觀看天象,見兩人如此警惕,這就說道“我夜觀天象,今夜不會有風雨,明日天邊露白,便能到對岸了。”
還有人能觀天象看出氣候,可是海上的氣候說變就變,風雨要來了,擋都擋不住呢。
然而美婦顯然不想跟兩人解釋再多,看完天象一臉雍容的閉上眼睛休息起來。
錢康夫妻二人仍舊不敢睡,不過到了半夜,竟有海鳥落到了船上。
水手們見到玄鳥,沒有人趕它們,甚至還露出了笑容。
隻是這一次落下來搭便船的海鳥卻是不同的,他們來到錢康夫妻身邊,許氏眼尖的看到了腳上綁著的信筒,夫妻二人一臉歡喜,卻又不敢當麵拆信。
沒想美婦根本沒有睡著,此時睜開眼睛看向夫妻二人,開了口“既然送信來了,你們就看吧,若想回信,就把這信鳥給抓住了,如此明日上岸,還有人來接你們。”
夫妻二人疑惑的看向她,就不怕他們回信後反咬她一口,此人倒是很奇怪,半點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隻是錢康夫妻二人向來有仇報仇,有恩報恩,既然她如此磊落,夫妻二人也暗暗決定,等明日上岸,定會護她周全。
夫妻二人展信一看,裡頭正是自家親兒子斌哥兒的筆跡,問起兩人此時的處境,而且斌哥兒準備帶兵攻打吳越國了。
夫妻二人看著兒子的信,眼眶就紅了,這就從衣擺上撕下一塊布,許氏咬破手指,在布上寫下了去向,並說五更天之時能上岸了。
信鳥飛走,周圍的船夫和水手都紛紛朝錢康夫妻投來恭敬的目光,可見玄鳥對於沿海討生的人是如此敬仰。
自始至終,美婦沒有阻止二人,許氏悄悄地注意她了,她的外衣是普通的麵料卻遮住了她裡麵精美的華服。
尤其是袖口繡的花樣,那針法,許氏頗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許氏生怕美婦發現端倪,很快收回目光,可腦中卻將這袖口的花樣記下,並且反複的思量,好半晌反應過來。
許氏記起來了,當年在平江府的時候,她曾在三少夫人的繡架上看到過這種雙麵繡,是梅繡。
許氏震驚自己的猜測,卻不敢出聲,便是旁側的丈夫還懵懂無知,她也不敢說半個字。
等到五更天的時候,流沙碼頭,錢斌帶著雙胞胎兩孩子以及眾部下早早的等在這兒了。
小船從海上而來,飄飄搖搖的,竟然也安全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