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穗歲接過來打開,是她在京郊莊子上的信,說是李如鬆去了山西。
山西,於穗歲腦子裡蹦出來的第一個名字就是後來代替李如鬆守遼東的麻貴。
這個時代,真的是亂世英雄豪傑輩出啊。
想著張居正為明朝的國庫又續了一大波的命,可惜了,他的家人完全沒有一點好下場,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自己也在去年的時候也險慘遭開棺戮屍。
於穗歲看完信之後,“冬雪,叫府裡的人開始準備吧,咱們儘快搬去沈州。”遼東要亂了,這裡也會成為亂中之亂。
又叫來杜春,讓他去佟家說一聲,還是早日搬去沈州避一避的好。
佟老爺子接到口信的時候,拿著煙杆深深的吸了一口,有幾分恍惚的叫了管家去收拾東西。
他現在想,為什麼哈哈紮納青不是男子,若是個男兒,他佟家何愁不興。
佟老太太心裡難受,她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了,故土難離,她去往陌生的地方,心裡的忐忑可想而知。
“真要搬?”佟老太太問著佟老爺子,她是真的不想搬,若是去沈州小住一段時間,她是可以接受的,可是這一回說不得要以後死在沈州。
佟老爺子的煙杆磕了磕,吐了一口煙,“搬吧,你也知道,咱們老了,以後都要靠著他們,這留在這裡以後老了,死了回來看一眼都困難。”
路途遙遠,日後膝下空涼,難不成真的就自己孤獨終老在這裡。
佟老太太捂著臉,哭了一場,也叫了姑姑嬤嬤開始整理東西。
努爾哈赤也有感覺,看著府裡這些日子在收拾整理,他百忙之中抽出空來問“這是要搬家嗎?”
於穗歲點頭,“對,打算搬去沈州,爹娘說在沈州找了個書院,我想著褚英也到了開蒙的年紀,帶著他去那邊讀書也好。”她說的真情實意,為的都是孩子好。
努爾哈赤眉頭皺成川字,這一去沈州,他肯定是不能跟著搬的,這一年多的成果不就直接沒了。
“能不去嗎?這裡也有不錯的私塾,他年紀還小,等日後大了再去也不遲。”他是知道的,佟氏的弟弟佟清三成了秀才,要去沈州讀書,連著娶妻也是娶的沈州人氏。
於穗歲拒絕“褚英年紀小才要更好的教育,等日後定型了,這有了名師也無望了。”
開什麼玩笑,她不去沈州,等著這裡亂起來,然後在裡麵受夾板氣。
她是腦子不清楚嗎。
努爾哈赤知道於穗歲這話基本上就是毋庸置疑的態度,他知道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沉默了一會之後,努爾哈赤提出了一個詭異的要求,“那你走了之後,這誰照看內宅,不若將富察氏接進府裡。”
於穗歲冷冽的眼神往努爾哈赤的臉上一掃,似笑非笑的,“還是那句話,你買了宅在要怎麼安排她們都可以,不要在我這裡做這一出,不然,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現在她也是扯著大旗,武夫人隻要一天沒有明麵上跟她鬨翻,這對這努爾哈赤還是好用的。
努爾哈赤臉上有一瞬間的不滿,不過還是沒有糾結這個。
於穗歲搬去沈州的那一天,兆佳氏生下了努爾哈赤的第三個兒子阿拜,還是住在小院子裡。
富察·袞代知道於穗歲搬走之後,想著慫恿兆佳氏跟努爾哈赤說搬去府裡。
兆佳氏當著她的麵翻了一個白眼,她是瘋了嗎,富察氏跟佟氏做了這麼多年的妯娌,一點都不了解她嗎?
這分明是努爾哈赤的問題,佟氏真的能攔著努爾哈赤,她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