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穗歲不知道乾隆抽的什麼風,不過她如今無所事事,也樂得配合一二。
於是在這歲末的時候,又跟乾隆過起了如膠似漆,耳鬢廝磨,花前月下,水乳交融,黏黏糊糊的快活日子。
翊坤宮跟養心殿的人,個個都是春風滿麵的,這皇上心情一好,他們這些伺候的人,就很好過。
尤其是年節裡,皇上的賞錢都比往年要多上了一倍。
李玉袖子裡的手暗自掂了掂荷包,笑著看了眼春竹,這皇貴妃的人就是周全,還特意給他單獨包一個。
“春竹姑娘客氣了。”李玉打了個千兒,這以後啊,皇貴妃娘娘的前程那是大著呢,少不到他以後還要多多的討好皇貴妃娘娘。
隻是這皇貴妃娘娘特意叫人送了年節的紅包來,他若是推了,那才是沒有規矩。
春竹福了福身,“李總管客氣,娘娘說這一年多虧總管照顧。”李總管這一年確實常來她們萬方安和,隻是今年來得次數較往年更頻繁。
“不敢不敢,娘娘言重了。”李玉忙拒,這皇貴妃娘娘的人就是會說話。
那邊程姑姑也在給陳進忠送年節的紅封,都是一樣的客氣話。
這春節一過,於穗歲又立刻馬不停蹄的搬到了圓明園去。
高輕鳶笑她“你這兒,怎麼跟逃難一樣!”跑得也忒快了些,宮裡雖是肅穆,可也沒有那般嚇人。
於穗歲撿了塊梨叉上,“我就是不喜歡,感覺拘束得很,沒有這裡自由。”她不喜歡皇宮,冷冰冰的,時間流轉,滄海桑田,主人一任換一任,它永遠屹立不倒。
高輕鳶點點於穗歲的頭,“也是,這裡比起宮裡要自在得多。”宮裡規矩嚴苛,稍有不慎,就容易傳出流言蜚語來。
園子裡雖然也有,可大家隔得遠,來往也不頻繁,隻一心過自己的日子。
說著高輕鳶也叉了一塊梨吃,這是山東那邊的,能保存到現在,都是放在冰窖裡保存的。
過了一會,高輕鳶正色道“皇上年歲漸長,這子嗣之事隻怕避無可避,妹妹還是早做打算。”生的話又怎麼能保證一胎得子。
不生的話,何苦替他人做嫁衣。
“有人跟你說什麼了?”於穗歲問。
高輕鳶點點頭,“愉嬪請了莞貴人兩回,都見著了聰慧的五阿哥。”即便知道五阿哥以後是沒戲的,可現在她又不能這麼想,那令妃都沒了,她的幾個孩子也都沒有了。
這以後的事誰能說得準,可見這一輩子,未來的事她也不能篤定還是會照著原來的軌跡。
於穗歲瞧了一眼高輕鳶,“姐姐什麼意思?”這以前高輕鳶根本不會說這個話。
高輕鳶沒有回,反而說“五阿哥聰慧,文武俱是出彩,若是妹妹不想生孩子,這是個極好的選擇,隻是,他跟著愉嬪長大。”
這如今都十多歲了,這養也養不熟。
“不過這話也是說了你聽聽,皇上愛重你,可是這愛是鏡花水月,不知那一天就隨著清風消散了,到時候你若是沒有什麼依靠,以後那樣的日子你可能接受?”
她是已經習慣了,沒了念想,可妹妹自進府以來就是被皇上捧在手心裡的,疼著寵著慣著的,到時候皇上一下冷下來,這巨大的落差,妹妹她真的能不難受。
於穗歲眼神平和,瞧著遠方,“姐姐,人生無常,誰知道哪一天先來。”擔心未來的事,未來到不到都是一件未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