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穗歲是完全沒有興致爬山的,誰知道是不是真爬?
到了目的地後,於穗歲抬頭一看,這山,這海拔,三百米?
她也不是不能爬。
康熙看她變臉的速度,嗔她一句“你啊,這性子,還是收斂一點得好。”好不好,喜不喜歡直接就表現在臉上,若是氣量小的人,怕是記恨在心。
於穗歲毫不在乎,擺擺手,略有興趣,“皇上,咱們開始吧。”康熙說是這樣說,可做卻不這樣做,若是他真的希望她改,早就叫了姑姑過來教她了。
篩子心眼的人都喜歡實心眼的人。
於穗歲在前,康熙在後,到了山頂,康熙拉著於穗歲的手,指著一個方向,“那裡曾是鼇拜養私兵的地方。”他年少時,曾多次來過這裡,從這裡看過去,那整齊的隊伍,他想著,他終有一日,要將鼇拜鏟除。
於穗歲抬頭看一眼康熙,見他神情肅穆,“如今那是皇上的地方?”鼇拜已除,這勢力不歸康熙都說不過去。
不過說來鼇拜也姓瓜爾佳氏,隻是她們沒什麼關係,突然間,於穗歲想起一個好玩的事,康熙千辛萬苦鏟除鼇拜,革職後,結果他那個‘好兒子’雍正最後給人鼇拜複位不說,還給號‘超武’。
這真的是極有意思的事,不知地下的康熙看見了,會不會氣得死而複生,上去給雍正兩大耳刮子。
不過他們皇家的父子,一直都是這麼‘父慈子孝’的。
康熙點點頭,極目遠眺,那裡如今是他的,鼇拜有勇有謀,可他竊弄威權,這是他不能忍的。
於穗歲看了一眼康熙後轉過去,看著那個地方,心裡卻在想,康熙這是打仗沒人可用,所以跑來懷念曾經了。
畢竟大阿哥跟裕親王福全之間的事,她也是知道的,這大阿哥的鍋福全給背了,不過她對福全的好奇程度很高的,他可是有記錄的‘美風儀,善騎射,耽書畫,通武略。’
靜靜地站在這裡,吹拂著山風,康熙的心情有點沉重,自南苑的事跟蒙古有關之後,他心裡其實一直都有擔心,直到昨日收到消息,他的心情越發的沉重。
噶爾丹不滅,他的心裡一直不安,邊疆不穩,他的江山談何永固。
“下山吧。”康熙拉著於穗歲的手,故地重遊,舊時的心情依舊不改。
於穗歲不多問,這康熙明顯是用過回憶往昔歲月,來加強自己的心理建設。
下山後,康熙也沒急著回去,去了就近的皇莊裡。
梁九功跟在後邊,心比大腿都抖得厲害,皇上還是第一次帶著嬪妃來這個地方。
蘭雪不明所以,跟東白兩個人就安靜的跟在後邊。
池塘裡的荷花亭亭玉立,於穗歲乾脆叫人搬了桌椅出來,側躺在椅子上,漫不經心道,“皇上,高樹紅消梨,小池白芙蕖。”
康熙這個人啊,挺好玩的。
康熙的的指尖摩挲了幾下,在於穗歲身邊坐下,目光直視池塘,仿佛是在觀賞荷花。
過了半晌,康熙側頭打量了於穗歲兩眼,仿佛是隨口提及,“愛妃似乎總超過朕的想象。”他以為她是天真的,不諳世事的,熱烈的,可是剛剛那一句詩,他知道她不是。
她知道他剛剛說的話什麼意思,康熙拇指微動,垂眸注視她的神情。
於穗歲支著下頜,眉眼染上笑意,雲淡風輕,“這樣不好嗎?皇上喜歡傻子?”康熙也有意思,不過是他自己的猜想,就當作是她了。
這不是他自己不認真。
康熙睃巡一圈,見她還是那般泰然自若,“朕不喜歡蠢人。”美人若是太蠢,那其實很沒有意思。
伸手鉗住於穗歲的下頜,唇邊勾起一絲壞笑,“愛妃,朕不僅討厭蠢貨,也討厭自作聰明的人。”
於穗歲眉眼盈盈,回望康熙的眼神,手覆在康熙的手背上。
“皇上,你喜歡我!”非常肯定的語氣,康熙喜歡她,不過也不是什麼男女之情,隻是單純的喜歡她這點聰明。
康熙劍眉舒展,對於於穗歲的話,一點都沒有什麼意外的情緒,他手動了動,這張芙蓉麵,若是個聰明的,那真是極好的。
“朕以為你早就知道了。”不喜歡,怎麼會讓她進宮,怎麼會讓她作威作福。
於穗歲亮晶晶的眼睛裡蕩漾著一種炙熱的情感,她發現,康熙真的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