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身邊的姑姑,沒忍住抱怨“皇上才見這昭妃幾回,就破例至此。”
皇後撫摸著肚子,說是心裡不酸,那是不可能的,皇上平日賞賜不少,可也沒有拿過銀錢貼補她。
原皇上是知道她的份例不夠花銷,她一直都以為皇上不懂這些,竟是都知道的啊。
想到這裡,皇後的心更酸了。
又聽姑姑這樣說,她喝道“姑姑,這話你說的過界了,皇上如何,昭妃如何,豈是你能說的。”她酸歸酸,可腦子不糊塗,皇上要給那昭妃貼補,那是昭妃討了皇上歡心。
皇上願意,她又不能攔著。
她身邊的姑姑若是說這些閒話,傳出去,隻會叫人覺得是她的意思,即便解釋清楚了,也隻會當她禦下不嚴。
姑姑又是之前那般,拍了自己兩個嘴巴,又跪著認錯請罪。
皇後輕輕皺眉,沉默良久,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姑姑,你回家去吧。”她現在懷孕,精力本就不夠,尤其是她這一胎,是吃了不少的坐胎藥,求來的,不能有半點的閃失。
姑姑傻眼了,當即抱著皇後的腿哭了起來,又說她照顧了皇後多少年,鞍前馬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原諒她這一回,她必定不再犯這口舌之害。
皇後眼裡隱隱有淚花,可她不得不狠心,姑姑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口舌,她現在精力大不如前,歎道“姑姑,你是我身邊的老人,我也舍不得,可家裡說是找了個同族的妹妹,預備送進宮來,姑姑,你回去替我瞧瞧,把把關。”
姑姑收了聲,遲疑了片刻,咬著牙試探的問道“娘娘,那奴婢之後還回來嗎?”回赫舍裡家跟在宮裡皇後身邊,當然是沒得比的,在皇後身邊,那多體麵,家裡人提起,外邊的人說起,那都是臉上有光的事。
在赫舍裡家,她不過就是個姑姑,現在回去也不過是個伺候過皇後的姑姑,她才四十多歲,就回去閒著?
皇後垂眸,看著自己顯懷的肚子,含糊其辭,“等我生了,找著機會,我再將姑姑調回來。”
姑姑得了這句話,臉色也好看了許多,抹了把眼淚,連連保證,“娘娘這事交給奴婢,奴婢保管將那格格的事,打探得一清二楚。”
皇後的姑姑在第二天就挎著個包袱出了宮,太皇太後那邊知道了,跟蘇麻說,“皇後倒是個心眼多的。”
蘇瑪躬身,彎著腰收拾著供桌上的鮮果,不回話,靜靜地聽著。
太皇太後又道“那赫舍裡家也是心急,皇後如今肚子裡又懷了一個,男女未定,便這般火急火燎的要送了人進來備著,生怕皇後好不了。”
皇後在承祜去了後,生了一場病,如今懷孕,那是吃藥吃出來的。
蘇麻手腳麻利,整理好了供桌上的鮮果後,又點了香,恭敬地呈給太皇太後。她心裡知道,太皇太後並不怎麼喜歡皇後,當年太皇太後更看重科爾沁的格格。
可皇後家裡先是散布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又是給皇後造勢,說她是滿洲唯一一個四角俱全的格格,又說她命格貴重,加之當時的鼇拜擅權,跟太皇太後相悖,他推了鈕祜祿氏家裡的格格出來。
太皇太後受人掣肘,隻能咬著牙,不甘不願的選了皇後入宮,氣急之下又將鈕祜祿氏家裡的格格嫁去了蒙古。
這其中的矛盾恩怨,非一時能解。
太皇太後上了香,又撚起佛珠轉著,如今皇上長大了,也嫌她管多了,她倒要看看,她撒手不管之後,他這朝堂、宮裡能得什麼好結果。
於穗歲也知道皇後身邊的姑姑出宮了,王姑姑過來說的時候,還將皇後家裡準備送格格入宮的事也說了。
這很正常,皇後家裡以後進宮裡的,不僅有這個族妹,還有她的庶妹。
康熙宮裡,多是姐姐死了,妹妹進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