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穗歲深覺現在很沒有必要這樣。
她不太需要康熙這樣故意的過來找她聊天。
“朕這些日子忙,沒顧得上你,在宮裡過得可習慣?”康熙問這話的時候,眼睛盯著於穗歲,目不轉睛。
這樣一說,還以為他們之前關係有多好一樣,於穗歲心裡嗤了一聲,感覺康熙話中有話,笑著回道“其他挺好的,就是我年紀太小,換了地方還沒適應,過段時間就好了。”
康熙不確定於穗歲說的是不是實話,可見她眼裡真誠,又覺得她說的不是假話,不然應該說一切都好,而不是單獨點出來,說她還沒太習慣宮廷生活。
不過可能也跟她的年紀有關,隻十三歲,還沒有成熟。
這樣的話,他跟皇後的打算倒是不好直接說了。
“可是想家?”康熙又問。
於穗歲眨眨眼睛,憋出兩滴眼淚來,聲音有點不自然,“是有點。”既然康熙預設了她想家,那她現在就想家好了,畢竟十來歲的小姑娘,想家也是正常的。
康熙沉默了一秒,心裡一沉,安慰道“如果你想家了,朕跟你阿瑪說一聲,叫你額娘遞了帖子進來,你多召見你額娘。”她們母女不是之前不久才見過,難不成鈕祜祿氏更戀家?
“謝皇上,我記下了。”於穗歲聲音裡透露著高興,臉上也是帶著笑容。
等舒舒覺羅氏進宮她就開始哭窮,再找遏必隆要一些錢,錢這個東西,當然是越多越多,她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沒有。
康熙看著也不是個能給她很多錢的人。
康熙垂眸端過桌上的青花茶盞,他來的目的倒是不好再跟於穗歲說,隻撿了一些旁得跟於穗歲說,不知怎麼就扯到字上麵去了。
於穗歲拉著康熙去她的書房,見旁邊的牆上掛著一幅字畫,磅礴大氣之中又有女子特有的靈動飄逸,鈕祜祿氏這字,倒是真的寫得極好。
可見她是真的下了功夫的。
又想起皇後說的話,鈕祜祿氏為人孤僻,不愛跟宮裡的往來,常常自己一個人待在永壽宮裡,尤其是他的那些個包衣出身的嬪妃,便是登門也不見。
長此以往怕是對鈕祜祿氏的名聲不好,還請他多開解鈕祜祿氏。
看一個人的字,是能看出她的人的,她如此不羈,想來心裡也沒有那些彎彎繞繞。
“你學字多久了?拜得那個老師?”康熙覺得這遏必隆還是有兩分疼愛這個女兒的,不然她也沒有機會學這些。
於穗歲想了一下,甕聲甕氣,“老師已經乘鶴西去了。”原主的老師姓秦,是個女子,她少時跟隨父親走南闖北,長大後定下一門親事,還未及成婚,便死在了戰亂裡。
父親死後一路顛沛流離,最終在京城落下,經營著一個小書鋪,後來機緣巧合之下,舒舒覺羅氏請了秦老師來給原主做老師,教了她七八年之後,病逝。
康熙輕輕拍了拍於穗歲的手,低聲安慰,“你老師有你這樣出色的學生,想來也是一種安慰。”
不一會,康熙又叫人鋪了紙,自己提筆寫道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康熙的字,說實在的,現在還沒一個具體的風格,他現在應該還是在模仿董其昌的字,這書法裡,處處都是董的痕跡。
他原想說這拿去裱了,掛在於穗歲那副字的旁邊,可自己拿起來一看,跟於穗歲的字一比,他的字有形而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