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一過,就入了夏,皇太後小恙,啟祥宮的博爾濟吉特氏又搬回去住了兩個月,等到皇太後好了之後才搬回來。
那邊佟格格又開始物色新的人選了,畢竟宮裡的幾個人,都吸引不來皇上。
太皇太後知道後,摔了一個茶碗。
“我說他怎麼要換了人進來,感情這個佟佳氏,是個當鴇母的。”
蘇麻喇姑忙道“太皇太後,您消消氣。”佟格格也太過了些,這入宮才多久,給皇上添了不少的人。
太皇太後眼中怒火如炬,怒道“前線戰士、兵將、百姓過得水深火熱,他倒好,還有閒心接受獻媚。”這三藩死了多少的人,有多少的人流離失所。
她雖不是什麼仁慈的聖人,可也未曾想到過,她一手養大的孩子,最後要拿人命去填這個坑。
戰事死傷都是常事,可沒有準備就叫人去送死,這非明君所為。
大清入關才多久,多爾袞屠城之事的影響還未完全的消失,皇帝如今又開始,幾番下來,還能坐穩這江山。
蘇麻喇姑也不好說什麼,這戰事不順是真的,皇上一直在接受佟格格的獻美也是真的。
皇上的精力是有限的,花去彆的地方,自然要在另一個地方減少。
太皇太後心中積滿怨氣,可最後還是念著他是她的孫子,一手養大的,又肩負著天下的重擔,如今次次都這樣,回回都是這樣。
沒了女人他就不能活了一樣,跟他那個腦子裡都是情愛的阿瑪一樣。
“叫了皇上過來。”太皇太後忍了幾年,到如今,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蘇麻喇姑見太皇太後麵沉如水,忙跪在地上勸道“太皇太後,使不得。”若真的在麵上撕開了,以後真的就是撕破臉皮,再無轉圜的餘地。
太皇太後轉著佛珠,語氣平淡如水“去請他來,我在後邊的佛堂見他。”
蘇麻喇姑最後還是照著太皇太後的意思去請了康熙。
康熙知道的時候,極其的詫異,皇瑪嬤不問他的事,已經有六年之久了。
顧問行心裡在打鼓,咚咚咚的響著,這太皇太後找皇上肯定是沒有好事的。
去了之後,見著太皇太後跪在一個蒲團上,他請安後,太皇太後也未給他一個眼神,平靜道“讓人都出去吧。”
康熙給了顧問行一個眼神,他才帶著其餘的人跟侍衛退到二十米開外的庭中。
太皇太後念完最後的往生經,站了起來,仔細的看著康熙的臉。
“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這大清的江山還剩幾分?”太皇太後沒有氣急敗壞的質問康熙,她隻是很平淡的說了出來。
康熙臉色一凝,湖南、廣東、浙江、江西等地,都已經不在他的控製範圍。
太皇太後目光如炬,盯著康熙,“你戰事失敗,便要在女人身上找成功嗎?”不敢麵對自己的決定太過草率,以致超出自己控製範圍,造成現在國土失守的局麵。
康熙眼神凝重,“皇瑪嬤,前朝之事,您還是少關心。”若是叫他過來隻是為了罵他,大可不必。
太皇太後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我若是真的想要學武皇,你走不到現在。”她若是真的想要當武皇,就不會輔佐他坐穩皇位,也不會由著他將自己困在慈寧宮。
康熙知道太皇太後說的是事實,可是他仍然記得他皇阿瑪死前說的話,太皇太後與旁的女人不一樣,若是任由其發展,不加以控製,隻會變成呂後之流。
太皇太後盯著康熙的眼睛,又道“你撤三藩是對的,可你這戰事未了,便沉溺美色,耽於床榻,你這三藩是要在女人身上撤,在女人身上勝。”
三藩遲早要撤,隻是時機沒有選對,既然已經做了,那如今國庫空虛,兵將乏力,他應該去解決這些事,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在女人肚皮上起伏。
李氏、王佳氏、戴佳氏,她們的父兄、族人在前線戰鬥,他不予優待,反而心機手段頻出,這樣的皇帝,誰敢跟,誰敢信?
康熙臉色已經不能用難堪來形容,他壓著怒火,雙手緊緊捏成拳,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