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的眼睛紅了,他知道這不合規矩,還是道“吉光,你跟我回去一趟。”他會給四爺寫信,說著一切都是他的主意。
他知道的,沒有四爺的允許,其實吉光不是自由的。
於穗歲點頭,“阿瑪,我給四爺寫信去。”現在沒有辦法隻能這樣,這信先寫了過去,她回去見老太太。
老太太這個人,對常安心裡有埋怨,可是對她還是很不錯的,對吉光那更不用說了。
常安“你先去寫,立刻遣人送了出去,我去叫人套馬去。”常安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抹了一下眼眶。
祝餘趕緊磨墨鋪紙,這老太太年紀已經很大了,這一回怕就是最後一回了。
於穗歲的信寫得很快,等了一會信上的字乾了,才折疊放在信封裡,叫了人送出去。
山腳下看著於穗歲的人,也跟著一起,看著於穗歲進了舒穆祿府,心裡鬆了一口氣,又快馬去給四爺傳遞消息。
於穗歲一進府,院中就感覺死氣沉沉的,瑚雅氏在門口等著,見著她就直接拽著她的手,往老太太的院子裡跑。
“你瑪嬤快不行了。”瑚雅氏眼淚汪汪的,老太太即便有過那麼一段時間的難纏,可後來對她也不錯,更是將家裡所有的事都交給了她管之後,她早就將那些過往給忘了。
常安也跑了起來,那是他額娘,再是修道,可這也不曾忘記,不然當年他也不會順從的。
到了老太太屋裡,所有的人都守在房中,見著於穗歲,趕緊給她讓出一條道來。
“老太太就等你呢!”於穗歲的四叔忙道,老太太見了所有的人,就剩下這個侄女了。
於穗歲大步到床前,看著老太太,滿麵紅光,精神矍鑠,靠在引枕上,若是不說,還當是一個精神好的老太太。
老太太手一伸,握住於穗歲的手,“吉光回來了。”她要死了,她已經看見了來鎖魂的黑白無常。
“我回來了,瑪嬤。”於穗歲緊緊的握住老太太的手,大聲道。
老太太看著滿屋的兒孫,她這一輩子,兒孫滿堂,足夠了,又看見眼眶紅了的常安。
“你也回來了啊。”老太太其實最想見的還是這個一意孤行的大兒子,他明明有才的,若是照著常人的路走下,如今怕是也位列三品了。
可惜了,他不聽話,一門心思的修道。
常安跪在老太太麵前,哭著“是,兒子回來了。”他握著老太太的另一隻手。
老太太卻笑了,“我沒事,你彆哭了,都多大的人了,還當自己是個孩子呢。”她已經活夠了,這個時候死了,也沒什麼了。
屋裡的人頓時又帶著哭腔。
“彆哭了,我這是年紀到了,沒病沒災的,有什麼好哭的。”她已經八十歲了,人有幾個能活到這這歲數她知足了。
常安擦了眼淚,努力擠出一個笑來,“是,我不哭。”
老太太瞅了一眼自己的兒孫們,道“都在,那我就趁著這個時候,將家給分了,先前你們阿瑪去之前就寫好的,等我去了後,你們將文書拿去衙門去,過了明路,日後就是幾家人了。”
家早就分了,若不是她還在,大家也不會擠在一個府裡過日子。
人多了,是非也多了。
這以後,大家就自己過自己的了。
老太太的話,自然是無人反對,之前大家都對分家寫的章程,沒有異議。
“這幾個匣子,裡麵是一些我年輕的時候的首飾,就分給五個孫女,你們這些媳婦、孫媳不要眼紅,都是我老婆子以前從娘家帶來的。”
說著,於穗歲手裡就得了一個兩個巴掌大的匣子,紅木的,沒有圖案。
分好了,老太太又叫人給她梳妝打扮,最後換上了她喜歡的衣裳,然後閉眼躺在搖椅上,沒一刻鐘,老太太無疾而終。
府裡不一會就換上了縞素,於穗歲在這裡守了一個晚上,就回到了山裡去。
大家都知道,她身份特殊,能夠過來已經是極不容易了。
回去後,祝餘收拾東西,拿出那匣子裡的東西,兩塊極其普通的綠鬆石的墜子跟一柄巴掌大的小的玉如意。
玉也是很常見的青玉,
於穗歲拿在手裡,之間那玉如意發出淡淡的光輝,最後屋裡如同白晝,於穗歲知道了,這大概是原主的機緣,隻是她來了,這個東西暫時就歸她使用,等到回去後,還是要還給人家。
隻是上輩子的原主大概是也用過,後邊死的時候,才能在這個世界徘徊那麼多年,靠停留在四爺身邊,吸收他的龍氣來重新修煉。
祝餘隻看著於穗歲愣了一下,問道“這個玉如意有什麼嗎?”這是一塊很簡單的玉如玉,這青玉也不算通透,製作的工藝也不是很高。
甚至說有些粗糙。
於穗歲搖頭,“沒事。”這玉如意中有一方空間,雖然隻有不到十平方,但中間有一汪靈泉,這也是很好的了。
不過也算是隻打算將這個作為儲物空間使用一下,她不打算喝這靈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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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萬物都有其自身的規律,她不打算挑戰自己不懂的未知的規律。
她花積分買的,怎麼用都可以,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她不敢用。
畢竟這個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自然也沒有白喝的靈泉。
她要對自己負責。
祝餘怕於穗歲太過傷心,這也不怎麼提起老太太。
隻如影隨形的跟著於穗歲。
山中修煉無歲月,轉眼間就到了九月末,四爺跟著康熙的大部隊回到了京城。
沒有回府,直接來了山裡找於穗歲。
四爺這一趟,原本就清瘦的身體,直接變成了乾瘦,於穗歲看他這樣子,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一百斤。
實在是瘦脫了形。
祝餘見著,都詫異不止,這怎麼去了一趟,換了一個人回來。
倒不是四爺不愛護自己,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到了熱河之後,吃什麼吐什麼,最後乾脆隻喝水。
太醫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就是四爺他身體已經完全適應了吃素。
不能再沾半點葷腥。
這個消息傳到康熙的耳朵裡,康熙咒罵兩句後,又對這個他的固執感到不快。
他覺得四爺這樣做就是在告訴他,他主意已定,以後斷不會更改的。
太子都很無語,過來勸了四爺,不要跟皇阿瑪唱反調,隻是四爺心裡苦啊,他是喜歡吃素,但是也沒有到這個地步啊,隻能說是他的修煉,已經到了一個階段。
十四將這個消息寫信告訴德妃,德妃在宮裡生了兩場氣,一個四爺,一個是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