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今年天命之年,沒了先帝之後,容光煥發,如今又保養得宜,於穗歲聽她自稱老婆子,實在不能讚同這話。
“太後正值壯年,如何就老了。”於穗歲道,非是她恭維太後,實在是太後死了老公之後,這看著就像重新煥發了生機,她滿頭青絲,不見一根白發。
眼角雖然幾絲皺紋,可臉上的肌膚卻是紅潤有光澤,看起來就三四十歲,絕對是沒有到老婆子的階段。
太後笑著,牽動眼角的幾根皺紋,越發的愉悅,“你這丫頭嘴甜,日後多來慈寧宮走動。”雖不知脾氣秉性如何,可這話說得她並不反感。
知道她是恭維,可這神態、語氣,不叫人討厭,便是夠了。
太後賞了於穗歲不少的寶貝,尤其是一串南洋進貢來的紅珊瑚項鏈,那紅珊瑚珠顆顆如拇指一般大,圓潤又有光澤,這樣長長的一串,在宮裡很是少見。
尤其是太後又信佛,這紅珊瑚的寓意也是極好的。
何姑姑以為令嬪怎麼也得受訓幾句,早就去跟嫻妃那邊的人表功了,沒想到一回來,就聽聞太後喜歡令嬪,叫令嬪多來慈寧宮走動的事。
於穗歲回去後,太後歪著身子,靠在椅子上,眼神冷淡,看著跪在地上的何姑姑。
“哀家這裡廟小,留不住你這尊大佛。你收拾收拾,搬去嫻妃的水木明瑟。”
何姑姑跪在地上,頭磕的砰砰作響,哭求道“奴婢知錯,還請太後娘娘大人大量,饒奴婢這一回。”
太後語氣越發的冷淡,“惠雲上一回給你吃了教訓,沒想到這才幾天,你又明知故犯。你既這樣忠心那嫻妃,如今去伺候她,正合你心意。哭什麼,還不趕緊去!”
吃裡扒外,太後看著何姑姑,跟了她也有十來年了,這兩年越發的糊塗,惠雲多次訓她也沒有用。如今倒是天天告起了刁狀來,叫她這個太後去給嫻妃打先鋒。
“奴婢知錯,太後要打要罰都行,千萬不要趕奴婢走!”何姑姑跪在地上拖著往太後麵前挪動。
蘋兒彆過眼去,她也跟何姑姑說過,這在月地雲居,就彆操水木明瑟的心。
太後閉上眼睛,不看哭得肝腸寸斷的何姑姑,“惠雲,帶她下去,收拾東西。”
高姑姑帶著兩個健壯的仆婦,強行扶著何姑姑下去。
“高姐姐,你跟太後求求情,隻要留在太後身邊,叫我做什麼都行。”何姑姑現在後悔了,她抓住高姑姑的手,她是她最後的稻草了。
高姑姑長歎一口氣,帶著可惜,“你說你,這麼多回了,太後都饒了你。上回吃的苦頭,就兩天全給忘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太後已經冷了心,說這麼多,沒有用的。
何姑姑睜大了眼睛,“是不是令嬪跟太後告狀了?”太後今天見了令嬪,她就受罰,上一回也是因為令嬪。
高姑姑看她無可救藥,“你真是執迷不悟,死性不改。”太後那裡是因為令嬪,明明就是她一個太後身邊的姑姑,儘給一個嬪妃辦事不說,還老想串掇太後給一個嬪妃出頭。
高姑姑叫兩個仆婦押著她回去收拾,自己則是又轉回太後的屋裡。
“太後,奴婢想著,翠蓮是有錯,看在她之前勤勤懇懇的份上,送她回家去,就不送她去嫻妃那裡了吧?”高姑姑也有些拿不準,她跟何翠蓮認識也有十幾年了,這兩年是越來越糊塗。
可之前她對太後是忠心耿耿的。
太後掀開眼皮,眼神清亮,“照你說的辦吧。”到底之前還是有幾分忠心的,如今也算是給她個體麵。
高姑姑忙道謝“奴婢謝皇太後恩典。”送回去也好,她家裡也是有兩個兒子的,在家裡榮養,帶帶孫子孫女也好。
於穗歲回去後,懶洋洋的躺在躺椅上,拿著一把烏竹骨泥金扇,這是剛剛太後賞下來的。
扇麵上的花鳥魚蟲,栩栩如生,玉露湊過來,道“娘娘,這扇子真是好看!”她還是第一回見這樣精致的扇子,這扇子還能聞到淡淡的檀香味。
於穗歲將扇子遞過去給玉露瞧瞧,玉露擦擦手接過,“奴婢是個不懂得,這扇子隻瞧著便是華貴的東西,也是托了娘娘的福。奴婢這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以前就是跟娘娘挨著睡了差不多一個月,可突然娘娘就飛上了高枝,還把她給帶了上來,如今過的日子,也是頂好了。
有自己單獨的一個房間,雖說比不上娘娘的奢華,可比起之前幾個人擠一個大通鋪的日子,那不知道好到了哪裡去。
而且娘娘又大方,她說是娘娘的貼身大宮女,可這事情都不許呀她做,隻要陪著娘娘就好。
娘娘得了賞賜,有時候還會給她分一些。
尤其是銀子,娘娘上回得了皇上賞的一盒金瓜子,娘娘還分了她好多。
於穗歲笑著,手支著下頜,玉露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
玉露將扇子拿在手裡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又還給於穗歲,“娘娘,奴婢瞧著太後娘娘喜歡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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