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的臉,能跟卡車的尾氣一樣,叫人能離三丈遠。
於穗歲臉上帶著笑,“誰惹我們皇上生氣了?”考慮一下自己的人設,還是問一問的好。
乾隆眼神幽幽,側目瞧著於穗歲,也不說話,隻哼了兩聲。
“喲,皇上今個真被人惹著了?誰啊,說出來我給皇上出出主意!”於穗歲掐指一算,就是這旱災加大小金川再加上大公主和親的流言。
不過乾隆不是已經叫人處理了,這怎麼還這樣生氣。
於穗歲見乾隆臉臭,又不說話,轉過頭去,高聲喊道“李玉~”
李玉在廊下的柱子後邊,躲著呢,沒想到聽見於穗歲這聲音,立刻又出聲,“令妃娘娘,奴才在這了!”
皇上叫他出去,令妃叫他進去,他隻能站在門檻外,等著乾隆發話。
乾隆眼睛斜過去,李玉麻溜的就滾了,皇上看來不想叫他進去。
李玉一溜煙兒的就消失不見了,於穗歲心裡歎口氣,少了一個跟她一起分擔的好夥伴了。
“皇上,我聽說生氣久了對身身體不好,你要不還是先彆氣了。”於穗歲道,她說著又在乾隆的另一邊坐下,叫人換了溫水過來。
這都快晚上了,還是不要喝茶的好,免得乾隆睡不著,拉著她沒完沒了的說話。
乾隆見於穗歲落座後,聲音冷淡,“朕還以為你隻直接住太後那裡了。”他來這萬方安和,坐了一個時辰了,都沒見於穗歲回來,簡直就是樂不思蜀了。
於穗歲支著下頜,“皇上怎麼不叫人去喊我。”她可不背這個鍋,又不是她故意的,是乾隆自己來,沒有通知她。
不是她的錯,是乾隆自己沒做好通知。
乾隆幽深的眼眸,盯著於穗歲看,她還是那一副樣子,容色有些清冷,臉龐的線條不算是柔和,跟最開始的那張我見猶憐的楚楚可憐的模樣有些差距。
但是也不大,隻是她如今一哭,可能還是那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破碎又柔弱。
“朕覺得你怎麼有些變了?”乾隆道。
於穗歲伸手,掰過乾隆的臉,直直的盯著他,“皇上,好好看看,我那裡變了!”變什麼變,她不是一直這個樣。
乾隆瞧著於穗歲的眼睛,烏黑瑩潤的眸子,泛著秋波,一瞥一笑之間,秋波婉轉,還是跟之前一樣,彆有風情。
過了好一會,於穗歲見乾隆還不說話,她手也軟了,直接鬆開,“看清楚了,我可是一點沒變的。倒是皇上,這些日子,不知道想了些什麼,給我往什麼套子裡裝。非要證明我是個什麼人。”
說起來乾隆最近也挺不對勁的,不過她不是很想管。
乾隆捉住於穗歲的手,重新捧著他的臉,“朕說一句,你有十句等著朕。”
於穗歲掙脫開來,“不是我有十句等著皇上,是皇上自己要說這些沒有邊際的話。”
“皇上問這話,不就是覺得我可能用這副柔弱的模樣騙皇上嗎?”於穗歲說著,又撇撇嘴,眼神睇了一眼乾隆,又道“皇上,你好歹也是大清的皇帝,這一點自信都沒有?我一個女子,能騙你什麼?”
說著又掰掰手指頭,舉例,“是你的感情?還是你的人?又或者是你的財?”
說罷視線轉向乾隆,變得鋒利,“皇上,說句不好聽的話,若是我這個長相,不入宮,在宮外找個勳貴嫁過去,也是能享受這一樣的榮華富貴的生活。”
不要小看美貌,但是這美貌也要配腦子或是技能,不然單出的話,很容易是廢牌。
乾隆眼神變得越發的幽深,如千年的寒潭一樣,冰冷刺骨。
她這話說的是沒有錯的,隻是這話還是有些誇張,她這個長相,不會是福晉們給兒子挑選妻子的長相,娶妻娶賢,納妾納色。
於穗歲瞧著乾隆的眼神,又道“皇上不信?”
乾隆搖搖頭,“不是不信。是不太可能,你這個長相,一般的勳貴是不會娶你做妻子的。還有就是你的家世低微,這勳貴之間的聯姻,可是比皇宮裡更甚。”
滿洲八旗跟蒙古八旗之間,這些人那個不是相互聯姻,彼此之間結成更加穩固的同盟。
於穗歲哼了一聲,“皇上是想說,除了你,這個世上就沒有人再對我像這樣好了。”要是他不是皇上,她也不可能在這裡了。
說真的,她要是真的在宮外,自己逍遙快活不好嗎,要跑來這裡受他現在的鳥氣。
“這是實話。”乾隆不覺得這個不對,若不是他,魏氏還在受人欺負,還是那個任人欺淩的小宮女。
當初每次遇見她,都是她在被人欺負。
於穗歲眼睛一瞪,烏黑眸子裡燃燒起烈焰,“皇上,若不是因為我進了宮,我也不會受人欺負。也不會被人克扣銀錢,也不會在雨天被人無故罰跪,這一切都是因為進了宮。”
原主當年受的那些委屈,一半是後宮,可另一半是因為皇帝,因為這個製度。
因為皇權之下,皆是奴婢。
乾隆聽這話有些刺耳,眉心隆起一個弧度,態度不明“你生氣了?還是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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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穗歲知道這是乾隆在給她挖坑,也不知道乾隆在哪裡習得這樣爛的習慣。
“皇上,彆試探我。我討厭這樣!”於穗歲的聲音也越發的冷淡,“皇上自己也清楚,人心跟人性都是經不起試探的。”人心這個東西,很難測的。
人性這個東西,更難以預料。
不要輕易試探人性,沒有人是完美無缺的。
乾隆瞧著於穗歲越發冷豔的眉眼,心裡微不可察的升起一絲異樣,可又很快消散了。
“朕沒這個意思。”他隻是說了一些實話,並不是要去試探於穗歲。
於穗歲哼了兩聲,“皇上什麼意思,自己心裡清楚。不要因為一個人,打翻一船人。這世上的事,以偏概全不是個好習慣。”於穗歲雖然裝,但大多數時候,她裝不了太久。
有時候適當的改變一下,可以稍微的將人設更加的立體。
菟絲子是要命了,她這樣的柔弱小白花,當然也是要時不時的長出幾根刺來,刺刺乾隆。
乾隆心裡怎麼想的,當然他自己是清楚的,端起茶碗淺淺的喝了一口溫水,問,“你怎麼看那拉氏?”
“用眼睛看!”於穗歲很直接,她不想跟乾隆討論這個。聽乾隆貶低那拉氏,她不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