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間濃霧彌漫,黑色的車輛順著盤山公路上行,似乎自帶一重悲愴氛圍。
程澈靠在車輛後排,蔫蔫巴巴的將腦袋搭在身旁的人肩膀上麵,懷中抱著一束綠色的扶郎花,花色罕見,花瓣嬌嫩還帶著霧水。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側著頭看著身旁的人,“所以你為什麼要抱著大紅色的花去看我蘇哥。”
同樣一束扶郎花,但是卻是常見的大紅色。
扶郎花,又稱非洲菊。
聞言,唐木清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花,“看看能不能把他氣詐屍,紅配綠嘛……”
程澈……
程澈沉默著看著唐木清,思索半晌之後才點點頭,“也行吧,你小心我蘇哥晚上給你托夢。”
話音落地,兩人不約而同的怔住了。
托夢倒是有可能,尤其是在某個人有一點烏鴉嘴的情況下。
程澈怔愣片刻,摸了摸兜摸出來一遝便簽紙,捏著筆在上麵寫寫畫畫,“你等等,我先把我要問的給你寫下來,你晚上被托夢記得問問。”
唐木清忍不住按了按額角,一臉疲憊。
向來風流至極注重修生養息的霸總眼下帶著青黑,似乎是這些天的葬禮已經耗費了全部的心神,他忍無可忍,終於長歎一聲,“澈澈啊,彆寫了,你寫了我也看不懂。”
程澈一怔,旋即收回筆,又將腦袋靠上去,“行吧……還想問問他銀行卡密碼……他那麼摳門一定攢了不少錢。”
唐木清……
唐木清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伸手從前排助理的手中拿過一個牛皮紙文件袋遞過去,“你蘇哥的遺產,都給你了,省點兒用。”
程澈眨了眨眼睛,將懷中花束往唐木清懷裡一塞,扯開文件袋子仔細看著。
兩個紅皮房產證,還有薄薄的一張銀行卡
唐木清拍了拍程澈的肩膀,順手將便宜弟弟的腦袋按在肩膀上,輕聲說道“這幾天就在忙這些,都劃在你的名下了。”
“嗯。”程澈悶悶的應了一聲,轉而又問道“所以你覺得蘇哥死了嗎?”
唐木清想了想,搖頭,“我本來很確定,但是直到我看到了他電腦屏幕上麵的好幾隻……納西妲對吧?”
“加一。”程澈補了一句,從兜裡悄悄掏出一個小小的手機,“我把他的備用機砸碎了塞進他骨灰盒裡麵了,但是常用的在我這裡,看看不?”
唐木清轉頭,“你是真想給他氣詐屍?”
“嗯。”程澈無辜點頭,一雙淺琥珀色的眼眸誠懇至極,“我答應過要給他砸碎手機,但是沒說過砸哪個手機對吧?”
唐木清怔了片刻,眸光閃爍,“也行。”
……
兩小時後,車輛從墓園離開,一紅一綠兩束花在墓碑前方搖晃,帶著一層薄薄的霧氣顯得格外的……搭配詭異。
寸頭男人自霧氣之中浮現身形,轉頭看著車輛漸漸離開,這才收回目光蹲在墓碑前方,盯著墓碑上的蘇洺兩字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