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生,如履薄冰。”
身材高大的青年坐在欄杆後方,一雙長腿穿過欄杆縫隙垂下去,晃著腿沉重歎息,“我從來沒有想過我這輩子會以這種不體麵的方式死去。”
說著,青年低頭看了看自己。
沒什麼不對的,今天特意換了一身黑色的運動衣,裡麵套著深灰色的柔軟衛衣,身上的背包也在,但……
程澈抬手摸了摸鼻尖,轉頭看向靠著欄杆隨意坐著的男人,“朋友,我總覺得你對我的鼻子惡意很大,是因為我的鼻梁太高挺了嗎?”
聞言,加拉赫嫌棄般挪開了目光,“不是要死嗎?現在死了,然後呢?”
“閒逛唄。”程澈晃晃腳,將下巴搭在欄杆上,抱著兩個金屬欄杆豎條平靜開口,“那麼多人都死進來玩一玩了,我也想玩。”
說著,程澈低頭看看,又摸了摸鼻尖。
總感覺自己的鼻梁多災多難,先是被板磚砸,然後被推下樓撞在地麵上。
雖然好像也沒怎麼疼,但……
加拉赫絕對對他有意見!
他也沒有招惹加拉赫吧?!
“就這?”加拉赫終於將目光挪到了程澈身上,難以置信的看著對方,重複道“就這?”
那麼一門心思的找死,都讓眠眠害怕的轉身就跑了,就是為了來流夢礁逛一逛?
當流夢礁是什麼市中心的商業街嗎?
閒來無事玩一玩?!
“就這。”程澈平靜點頭,一本正經的模樣很能唬人,“要不然我還能乾什麼?在流夢礁搞東搞西,最後成為拯救世界的烏鴉嗎?”
說到這裡,程澈頓了頓,抬手拍拍嘴巴,“撤回撤回,這不能烏鴉嘴。”
拯救世界什麼的還是交給屑屑的星星吧,他養尊處優的乾不來這種事情,還是當個吃飽喝足找樂子的烏鴉吧。
加拉赫……
加拉赫平靜的看著程澈,“那你非要進來,你好奇心就這麼重?”
說著,加拉赫從程澈包裡摸出剛剛在天台撿多了的兩罐啤酒,照舊不走心的單手捏著打開。
“還是小心點兒,這樣容易呲水,到時候呲出來噴你身上,胸前一左一右兩塊都濕了,多不雅觀啊。”程澈隨口嘟囔一聲,習慣性的摸出紙巾疊成四四方方的模樣,打算墊著酒罐喝。
易拉罐這種東西總是容易讓裡麵的液體稍微濺出來兩滴,順著罐子流下去,到時候粘在手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不等程澈將第二張紙巾疊好,加拉赫已經打開了一罐啤酒。
他垂眸看著違反物理規則在空中調轉一百八十度噴在自己襯衣上的啤酒,陷入了有生以來最大的沉默之中。
程澈歪著腦袋看著加拉赫胸前靠左的一點濕漉漉的痕跡,遲疑片刻後捏著紙巾遞過去,“擦擦?”
說著,程澈還不忘解釋一句,“不是我不貼心不給你擦,實在是這位置……很尷尬啊,我怎麼能摸你胸肌呢?”
是真的很尷尬,而且有點顯眼。
加拉赫深呼吸,終於回過神來。
他接過程澈手中的紙巾,用牙齒咬著酒罐的一點邊緣,一隻手扯著襯衣和皮膚分開,另一隻手粗暴的擦拭襯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