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點小動作,唐四叔和周娘子完全沒有察覺,兩人以一種極其認真,極其鄭重的動作,一點一點,慢慢的喝了碗裡的酒。唐四叔眼中含淚“成了!成了!翠萍,這酒真的成了!”
他激動的叫出了周娘子的閨名,周娘子輕輕啐了他一口,紅著臉低下了頭。
見他們如此鄭重,唐時玥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於是立刻也嚴肅的道“對!這一次真的成了!”
裝!看眼前的小娘子一臉嚴肅,大眼睛眨呀眨的,祈小郎默默的彆開了臉。
唐四叔處於亢奮狀態,四人挽袖子就開始乾活。
五甕酒,合計下來一共濾出接近二百二十斤酒,濾出來酒液清亮,毫無雜質。
其實要依著唐四叔兩口子,他們還想再多濾一些,唐時玥勸他“四叔,咱們如果想做大,就一定要注重品質,清酒就是清酒,一清到底,不要有什麼渣滓,再說了,咱們的酒與旁人不同,若有渣滓,叫人家猜出咱們是用什麼泡的,那就不好了。”
這話倒是說進唐四叔心裡去了,幾人忍痛把餘下的酒液放棄了。
他們商議好了,隻賣十斤壇和兩斤壇的,最後裝了十斤壇十二壇,兩斤壇四十壇,餘下的,則是單獨裝了,到時預備著叫人嘗嘗。
這裡頭隻有祈旌算是文武雙全,唐四叔雖然識字,但是寫是不成的。於是就由祈旌裁了紅紙,寫下了“福壽固元酒”五個大字,一一在壇上貼了。
唐時玥在旁邊幫著裁紙,一邊道“等我們回頭看有沒有機會結識個大儒,叫他幫咱們寫一個。”
這是嫌他寫的不好了?
祈旌看她一眼,唐時玥無辜的回看,他就把筆一擲,不再寫了。
唐時玥稀奇的瞥了他一眼“這還帶罷工的?我說找個大儒,是要借重他名聲,又沒說你寫的不好。”
祈旌不說話,唐時玥看唐四叔和周娘子沒注意,於是果斷甩掉節操,過去拉了拉他袖子“阿旌哥哥,是我說錯了,莫要生氣,阿旌最好了!”
祈旌微微一僵,一把抽開了袖子,看都不敢看她,紅著耳根疾步走到了桌前。
這小娘子,怎麼能這樣!這樣親近稠密的話兒,張口便說!說完了,就好像什麼都沒做過一樣!
怎麼……怎麼就能這樣呢!他筆都在抖,一下子寫汙了一張,唐時玥還沒說話,他就麵無表情的揉了,冷臉道“離我遠些。”
唐時玥忍笑哦了一聲,就跑去給唐四叔幫忙了。
第二天一大早,四人就跟著騾車去了鎮上。
小酒坊這麼多年,一直是賣給鎮上的雲來酒樓的,鄉下人也不在意什麼“服務態度”,即便楊掌櫃為人刻薄,說話難聽,唐四叔也不怎麼在意,他一直覺得他們跟雲來酒樓是老交情,所以仍是先去了雲來酒樓。
楊掌櫃一見他們進來,就是滿臉的不耐煩,斥道“你們怎麼又來了!我說了多少回了,不要你們的酒了!”
唐四叔點頭哈腰的陪笑道“咱們這回弄了一個新鮮酒,您老先嘗嘗,要是嘗著好……”
他還沒說完,楊掌櫃就打斷他“行了行了!誰稀罕你們的新鮮酒!趕緊出去!彆死皮賴臉的!咱們今天有貴人,你再糾纏,衝撞了貴人,腿都給你打斷!”
唐四叔急道“掌櫃的,咱們的酒……”
“行了!聽不懂人話是吧!夥計!趕緊把這些人轟出去,彆踩臟了咱們的地!”
幾個夥計趕緊過來,直接把他推了出去。
唐四叔抹了把臉,有些懊惱。唐時玥之前就見過楊掌櫃刻薄的嘴臉,倒不覺得意外,她皺著眉頭,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道“四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