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時玥被他說的心頭發酸,卻仍是仰臉求道“阿耶,我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的,阿耶!你就讓我去吧!”
明延帝沉默不語。
顧九行小心翼翼的上前稟報“皇上,皇貴妃求見。”
明延帝點了點頭。
皇貴妃進來,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歎了口氣,也不多說,隻依依行來,輕輕靠在他臂邊“三郎,若你身在險境,我也沒辦法獨善其身,將心比心……你就讓玥兒去吧,她是福娘娘,臣妾相信她會平安無事,也會為我大晏拱衛國門、開疆拓土。”
明延帝最終還是點了頭。
看皇上神態鬱鬱,顧九行的心情是真的有點複雜。
這位,居然真的不顧皇上真心挽留,說走就走?這無邊聖寵,無上榮光,在她,竟似乎毫不掛懷?
晏成淵是奉旨監軍,需要即日離京,於是晏時玥迅速安排手上的事情……
主要是霍祈陽,鄭重的與他談了半個時辰,並鄭重的托付給了孟敏。
重傷未愈的微欣,她的猞猁猻和滾滾,交給了琳琅。
身邊的人,帶走丁小眼和微帛,留下了丁九和琳琅,叫丁九決定不了的所有事情都請示晏時蕤,琳琅則請示孟敏。
安排完畢。
大家的心情都有些複雜。
但不管怎麼樣,晏時玥還是當天晚上,就跟著晏成淵上了路。
晏成淵得明延帝信重,已經不止一次任監軍之職。
大晏的監軍,並不像前朝那般,會任用完全不懂軍務的宦官,大晏的監軍全都是武將臨時任命,有督察將帥、協理軍務之責,權限很大,可稱之為“如朕親臨”。
本來晏成淵可以一路快馬,輕車簡從,但因為多了晏時玥,速度難免慢了不少。
晏時玥也沒推托,她自己的身體她自己有數,看著皮實,其實嬌生慣養,雖然最近已經擺脫了頓頓藥膳的命運,但也絕對稱不上健壯。
她就每天出來騎一程馬,逐步適應,馬車也一路疾馳,儘量不耽誤行程。
晏成淵的親兵看在眼裡,倒是漸漸的多了些好感。
從長安城到徐州,足有二千六百多裡路,晏成淵帶出來的都是良馬,曉行夜宿,一天約摸能行二三百裡。
趕了六天,到了洛州。
時辰還早,一行人在驛館落了腳,晏成淵過來看看晏時玥,卻聽說她帶著人出去了。
晏時玥帶著人去孟記布莊買了布,準備緊急叫人做些口罩出來。
三四月的天,說是吹麵不寒,可一路疾馳,這些人騎在馬上,吹的臉都皴裂了,晏成淵嘴唇都乾的有血道子了。
她問他們為什麼不帶那種帶麵罩的風帽,親兵卻答說,觀察左右的時候不方便。
那這樣的話,就給他們做些口罩,不用太厚,隻擋擋風就成。
買完布,又買了一個軟軟的大迎枕,預備著晏成淵中途上車休息的時候,好稍微倚一下,他縱是武將,也不是鐵打的人,騎一天馬,哪有不累的。
出來的時候,卻見有人正在外頭吵鬨。
那小二道“我們東家雖說是收天下奇異的種子,可是你這草遍地都有,沒得跑來混錢的。”
那人道“我這可不是尋常野草,不信你看看!”
晏時玥這會兒沒心思管閒事,隻掃了一眼就想走,誰知道就是這一眼,她就頓住了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