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小福妃!
這就能看出寒門和世家的不同了。
林弗建這種人,苦難中爬起來的,所以彎的下腰,拉的下臉,她相信他來之前,一定是仔細研究過她這個人的,所以從頭到尾,一句廢話也沒有,開門見山,乾脆利落。
而裕郡王,他誇她的話,每一句都很“有料”,顯得很真誠,也不能說沒做過功課。
但是,這中間最大的不同在於
林弗建坐在那兒時,是仰視的,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們如今地位的高低。
而裕郡王坐在這兒,是俯視的,居高臨下的,在他眼中,她仍舊是那個上不得台麵的小村姑。
就好比當初立後之議,他們攻擊皇後的出身,在世家眼中,出身就是原罪,一輩子抹不掉的原罪。
她這種鄉野長大的,更是。
尤其她在被認回去之後,還“不求上進”的繼續做商賈、工匠之事,更是為他們所不齒。
所以,世家對她的觀感,一向不好,做什麼都改變不了。
世家婦,世家小姐,更是如此。
裕郡王當然也沒有發脾氣,他繼續和氣的笑道“倒是本王的不是了,小姑娘家家的,性子急躁,本王不該說這麼多才是。”
他語含諷刺,她卻直接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他便道“前些日子,相爺收了一張狀紙,涉及到了本王,不知此事進展如何?”
晏時玥道“尚無進展。”
裕郡王道“相爺既然奉旨襄理刑部,不知此事是否會經手?”
“不會,”晏時玥道“此事已經交給李尚書,我隻每日聽他稟報。”
他道“說來慚愧,本王與李尚書有些不對付,隻怕他會從中作梗。”
晏時玥道,“他要是從中作梗,抓到證據,你就彈劾他啊!你要是不想叫他查,就去求皇上啊!我說了又不算,王爺找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裕郡王有些笑不下去了。
他緩緩的道“相爺,大家同朝為官,相爺難道一點情麵都不講?”
晏時玥道“這話相爺應該跟李尚書去說吧?”
她不肯去適應他的談話方式,他則完全不適應她的談話方式,氣氛忽然就劍拔弩張了。
裕郡王怒道“看來相爺是打定主意要站在林弗建那邊了?”
晏時玥嗬笑了一聲,“王爺,勸你說話之前先動動腦子。”
裕郡王一句話出口,也瞬間後悔了。
早就知道這位吃軟不吃硬,他這話說出來,她不翻臉才怪!而且她才剛流放了林惟忠,說站到林弗建那邊,也確實不可能。
可是還沒等他擠出笑容說句軟和話,晏時玥就直接道“甲和,送客。”
她站起來就走了。
裕郡王被硬送出來,整張臉都是黑的。
就算在皇上麵前,也不會這麼不給他麵子!這村姑著實粗鄙不堪,縱然穿上公主華衣,也遮不去一身的土腥氣!
他咬牙切齒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