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兒媳連帶孫子,個手腳勤快的搭了簡易牛棚,借著西院牆和程祿山屋的南牆,棚頂是玉米杆子,這一搭,玉米杆子一捆都沒有了。
但全家人都喜笑顏開!家裡有牛了,獨屬於二房的牛,自豪感由然而生。
街門剛按上,兩邊還立著木頭頂著,大錘二錘爭著去關街門,爭著給老牛喂食兒。
大錘問方橙:“祖母,明年放牛時,俺能騎牛嗎?”
“能啊!以後說話文雅些,說我彆說俺,對老牛好些,放牛時騎著來回都行。”
聽到方橙的話,大錘和二錘蹦蹦跳跳的,笑聲傳到隔壁院裡。
程四海與老婆正是吃過飯,就著還有明兒就躺炕上說說話兒,打算早睡。如今,老牛已賣給二房,這就去了一塊心病,以後老爺子有事讓老牛找二房。
聽到侄孫子的嚷嚷聲,程劉氏罵了句一家子瘟神,又躺進被窩裡,對老頭子嘀咕:“這金山家的十年沒開懷了,藥也不知吃了多少副了,沒見再多個孫子,孫子咱稀罕,孫女也不嫌棄。看看二房那兩小妮子,幾歲啊就乾好活計。這一分家,顯得那方氏成老封君了。”
程四海歎了一口氣:“咱這院子大,隻有斧子一個,顯的單薄些,那二房是地方小,顯的熱鬨。等兒子出了孝,再找找偏方,生個孫女也不嫌棄。”
老兩口的心思,程金山夫妻兩個根本不關心。這倆口子這兒隻想著斧子明年上學堂的事兒。
程金山對兒子讀書識字的速度挺滿意的。
兩口子過合計著,讓爹娘出錢交束修讓大斧念書去。
說到興處,那斧子高中,娶妻閣老女兒,不對,應該是閣老孫女,啊!到時候啊,再生他十個八個孫子,兩三個孫女,主要是兒子高中了,可以多娶幾個妾!哎呦喂!想想就美的慌!
程金山家的美了一會兒,小聲問相公:“你說,咱爹娘是不是有個兩三百百銀子?”
“沒有吧?這幾年大斧生了幾場病,花銀不少。”程金山講道。
“那你就不知道了,那都是爺花的錢,花公中的。爹娘一文沒出,還從爺手裡要了給斧子的補身子的好幾錢銀子。不過娘說在一起吃,不好太過了,一直沒花。這都分家了,能給斧子補起來了。”
聽了婆娘的話,程金山沉思不再講話。他婆娘見他不吱聲,以為他睡了,也就沒再多話。
而程金山在想:怪不得二嬸子分家後,能懟就懟,也處處經緯分明,表現出,彆來粘邊!換成自己,自己就要發瘋,早分家了。哎,受益是自己家,能說什麼?
…………
天蒙蒙亮,程家二房又開始了一天的勞作。
今早大錘也跟他娘早起了,說要學著給老牛燙食,喂草飲牛。
程銀山家的也不管他,隻推脫說自己不會,找他爹去。
這不,程銀山也被兒子歪纏早起,先帶著大錘去牛棚看牛,昨個晚上不冷,霜氣薄薄一層,牛棚頂還行。老牛見是經常喂自己銀山,也親昵的抖耳,搖尾,眨眼。
銀山帶著大錘上前摸摸牛頭,又去拿糞筐,給老牛打掃牛棚,驅趕時也是輕拍,噓聲吆喝。
還沒乾完呢,程銅山出門去挑水,看見大錘正乾的起勁,不由的調侃道:“大錘,是不是忘了啥?”
大錘拿著掃把,想了一會兒,疑惑的回道:“二叔,我沒忘什麼呀!”
程銅山笑著說:“二錘!”
大錘這才想起昨個與二錘約好一起給老牛打掃牛棚的。他光想早點看牛,把叫二錘的事都忘了。
大錘趕緊央求他爹彆乾了,跟二叔出門挑水去,這點活計留給他和二錘乾。
程銀山拿上鐮刀帶根草繩和二弟一起出門了。
路上兄弟二人又說起了話兒。
“我覺的娘說的對,這幾日天反常的熱,怕是憋著大雪。這牛棚要再加固一下,三兒的屋頂不行也換成瓦的,不然雪大怕壓,雪化浸雪怕,一樣的危險著。”程銀山說道。
隻見二弟癡癡的笑,不解的問:“老兩,你笑啥?”
程銅山開心的講:“聽大哥說我時,就覺的,就覺的想笑。”
聽二弟這麼一說:“還真是,這幾天娘讓幾個孩說話文雅些,這不,咱也開始咬文嚼字了。”
“我也學,大哥也可以笑笑我!”
兄弟二人在路上相視無聲咧嘴開心的笑,畢竟孝期,還是要避著些有心人。
二人笑過後,有商有量的走遠了。
程祿山自從打了許漣漪後,二人就分開兩個被窩睡,除非必要的話,誰也不理誰。
今早不是許漣漪早起,她肯定要在被窩裡窩到吃早飯。
程祿山出屋門時,兩個侄子正在用筐抬土,把老牛的棚子墊一下。
“哎呀,你們倆去洗臉去,我來墊!”程祿山見侄子比自己起的都早,有些不好意思。
“三叔,不用啦,您快洗漱去。我們都伸上手了,一會兒就乾好了。”
程祿山沒聽他倆的,讓兩個小家夥用板鍬墊土,他拿筐背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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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了兩筐土,才墊好。叔侄三人說說笑笑的一起去洗臉梳頭。
那正在搭夥做飯的妯娌倆看了那三個一眼,悄聲說:“三弟還跟個孩子似的。”
二人都閉口不談三弟妹,那是惹不起的尖頭。總的來說,二人達成某種默契,不主動搭理,人求著幫忙,也伸手。
程銀山家的這幾日裡仔細觀察,自家婆婆也不待見老三家的,不過是自家剛與大房分家,再分出老三一家,怕族裡村裡說三道四的。或者是怕打了老鼠傷了玉瓶,畢竟兒子是親生的。
如果方橙知道她這樣想,一定會很不客氣的說:“哪來的玉瓶?兩個我都不稀罕。”
程銅山家的,雖然沒有老大家的想的多,隻要許漣漪不敢動壞腦筋,她就滿意了。當然不會主動幫老三家的乾活,誰會幫一個要賣你孩子的人?
方橙也起了,收起褥子,留有一床被子蓋在炕上,炕桌也搬上了,正打算剪一塊白棉布,剪成一尺見方。
程祿山進了老娘屋裡,見老娘用剪刀裁布,連忙脫鞋上炕,說道:“娘,我幫你扯著。”
“嗯,仔細點手!”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