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清明沒在家守孝,在牛百戶下葬第二天就趕回了根據地,家事一概沒理,推給了範氏。
範氏小心的問他:“當家的,你幾時回?這些弟弟妹妹們,我這兒照顧不過來。”
牛清明看了看那一桌子正在扒飯的十幾個孩子,才回答:“過幾天我回來帶走幾個。”
說罷沒再看範氏還有跑過來的女兒,騎驢跑了。
“娘,我爹啥時回來?”牛春花問道。
範氏羞答答的說:“幾日就回。”
這可是以前沒有的事兒,以往都是偷偷摸摸騎驢就跑了。
牛春花欣喜的說道:“那爹說給我買花衣,能有吧?”
範氏用可憐的眼神,摸著女兒的頭頂說道:“守孝期穿不得花衣衫。”
牛春花小聲的說道:“你和爹昨晚裡還哼哼唧唧來,怎麼不講守孝!”
說完就跑回桌前吃飯了。
範氏愣了好一會兒,羞的回屋半上午沒出來。
快中午時,牛三倌在她房外喊道:“嫂嫂,午飯我還幫你燒火吧?”
想著外麵俊俏有禮的小郎,範氏忍著不好意思,開門做飯給這群孩子吃。
在麵缸裡舀麵時,忽的想到一件事兒,場院裡的麥子收了沒?
…………
牛冬至被老娘打的肚子疼,臉又辣,一隻手捂臉,一隻手捂肚子回家了。
呂氏在院子裡喂雞,見當家的這熊樣回來,不用說,肯定被婆婆打了。
她上前攙扶住丈夫,嘴上說:“娘真是太狠了,這是親兒啊!”
實則早沒有原先的真情實意,在心裡歡快的喊:打的好,打的輕了!
沒想到婆婆原先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現在嘴利手快,把丈夫打的好幾個屁都出來了。婆婆威武!
牛冬至坐在石榴樹下,讓婆娘給他抹點藥酒,推一推。
呂氏也搬了凳子坐在樹下,和丈夫說:“當家的,咱家沒藥酒,我也不會推,要不你去找你嫂嫂?”
“說什麼瞎話?大嫂也不會,以前是娘給我抹和推。”牛冬至反駁道。
“噢,你的好嫂嫂也有不會的啊!”呂氏嘲諷的說。
這時,那前屋後窗推開了,傳來範氏的聲音:“他二叔在家嗎?”
牛冬至像聞到肉骨頭一樣的狗,如果有尾巴,肯定搖成螺旋槳,身子也不疼了,人也不躬著了,大步流星的湊到人家後窗,腆著臉問:“大嫂,在呢。什麼事兒?”
呂氏驚的沒坐穩,一腚坐過了,仰跌在地上,摔的後背火辣辣的疼。
牛冬至還轉過身罵她:“你看看你,像那燎毛的雞腚樣,一點大嫂的穩重都沒有!”
望著那舔狗一樣的丈夫,呂氏發誓:但凡給他一絲好臉,她倒過來姓!
…………
“他二叔,你家麥子收完了嗎?把我家的也收了嗎?”
牛冬至也才想起一地麥子的事兒。他早忘了,以前聽娘安排活乾,分家沒一個月,這家裡的活還沒拾起來。
“大嫂,我和大哥同進同出這麼些天,也沒顧的上地裡,我這兒去看看。下午我告訴你一聲。”牛冬至啥傷痛沒了。
範氏溫柔又恭順的講道:“麻煩他二叔了。”
“不,不麻煩。”
牛冬至拿了木叉對已回屋的婆娘喊到:“快快快,咱家的麥子!”
呂氏連理都沒理,躺在炕上歇晌了。
見叫不動婆娘,牛冬至隻好一人扛叉去了場院和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