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的夥食,把方橙吃的胃酸過多。頓頓地瓜乾,她還能吃個雞蛋,吃碗稠粥,其他人純地瓜乾就菜湯。
晚上有餅子,兩人一個,改善了一下夥食。
方橙那半個沒吃,是真的不餓,那甲龜蟲剛進入身體,一天暖洋洋的,胃酸都緩和了。
一分三塊,兩個兒媳和小妮子每人一塊。
孫小鳳見沒他的,心裡想:這娶了娘們就是來搶他好吃的,來搶他娘疼愛的!還都說娶娘們好,好個屁!什麼都搶!被子,炕頭,連屋裡頭他都說了不算了……
吃過飯,孫小鳳這才從腰上解下那二十文錢給老娘。
今兒個兄弟倆忙活一天,孫大雁六個玉米麵餅子,孫小鳳賣柴二十文錢。
餅子吃了三個了,還有三個明早就吃掉。
方橙說:“明個彆出門乾活了,小妮子今天去麥地,說那麥蒿草快把麥子淹了,明個你們兄弟倆去拔麥草吧。”
二人都點了頭。
孫小鳳又講:“娘,明個我先找個大夫來給您看腰?”
“不用,今兒個就見好!明天我下地溜達幾圈就沒事了。”方橙拒絕了。
把二十文錢留下十文,兩兄弟一人五文。
…………
孫氏族長聽了大兒從鎮子上帶回的消息,問道:“真的開山了?”
孫丙文點頭應是。
“哎,再不開山,百姓們連活路都沒有了。”孫族長的淚啊。
今年一開春凍的全家擠一個炕頭取暖。
“爹,我打算回村裡,這外頭亂了起來,我怕您在家招架不住。”
“怎麼個亂法?”
“民匪打砸搶……”孫丙文沒敢說農民起義。
“好,好,把孩子啥的都帶回來,家裡地方夠大。”孫族長還是喜歡兒孫繞膝的。
夜裡孫丙文陪老父親睡的,父親年輕時是壯漢,如今苦累成一個乾瘦的小老頭了。
孫丙文的弟弟一家,也在說大伯回來看父親的事兒。
“明個,你與大哥說說,這都是鎮子上的掌櫃的,一個侄子不拉一把?”孫丙武的婆們周氏講。
而孫丙武則講:“這麼拉扒?大字不識一個,讓他大伯養著他?我可沒這個臉!在家裡種地,種什麼吃什麼。”
周氏憤憤不平的講:“家裡給他念書了,要不然你也能混個掌櫃的!”
“家裡也給我念了,是咱真念不進去,關我大哥什麼事?”孫丙武最煩婆娘拿大哥讀書說事兒。
周氏罵道:“我白給你過這麼多年了!”
孫丙武轉身就睡,任由婆娘在他身上又掐又抓。
…………
今兒一早,李氏做飯。孫大雁又早早去挑水。
在井灣邊上,好多人排隊。
這井水清冽又甘甜,全村人都來。
“大雁,小瓜他娘昨晚沒了。”孫大雀跟堂弟說道。
王瓜,那天在破廟裡打碗的其中一個。
跟方橙求情說沒衣服老娘要揍他的那個。
“不該啊?王家嬸子人身體挺好的。”孫大雁不解道。
“王瓜他嫂子跟哪誰有一腿,被人看見,全家去抓,他娘被那人一推,磕石頭上,一下子就過去了。”孫大雀愛打聽。
“這算殺人了!抓了沒有?”這可是偷人又殺人,是誰?
孫大雁放下挑擔,對著族弟耳邊嘀咕了幾句。
“沒想到。哎,禽獸不如!”
挑水回到家,孫大雁去找方橙。
“娘,王瓜的娘沒了,我過去送刀紙。”
方橙正在疊被子,回了句:“你去裡間拿吧。”
等孫大雁拿了紙要走,方橙把那天搜刮王瓜的小塊銀角子拿出來,又添了二十一文錢。
“銀角子單獨給王瓜,銅仔當挽金。今兒王瓜如果需要你幫襯,你留,不需要你就回來乾活。”
孫大雁點頭。
雖不舍那小銀角的,但這等大事,朋友家更需要銀錢。
方橙又說道:“彆慌,檢查一下穿著,彆又紅又綠的刺人眼。”
“哎!”
…………
方橙和小兒子吃過飯,一起去了麥地。這地的麥子稀疏的像掉了牙似的,麥蒿草卻長的又粗又高。
孫小鳳不讓方橙乾,這躬腰拔草要使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