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壩的功德碑刻好了。
楊裡正讓人把馬相的名字劃掉!掘墳偷屍之人不配在功德碑上。
馬誌鵬拒絕甲長之職,實在是當甲長瑣碎的事兒太多,他這人不喜歡給彆人斷家長裡短。
最主要的是這一甲裡有馬誌明和馬誌強兩家。這是事兒天天不斷的,人沒個清閒。
看看馬平安成日的揪頭發就知道了。
馬誌遠無縫銜接去上學了。
一開始誰有空誰送下,後來就自己每天往鎮子上跑。
無論刮風下雨,馬誌遠天天去。
方橙誇他風雨無阻,堅韌不拔。
小兒子卻回她:“我覺的要是少上一天學,就虧了。我算了一下,一天差多要二十文錢學費,我姐夫出門乾活,有時一天二十文都賺不到。我總不能不賺錢,還扔了二十文吧?”
行,不管怎樣去學習就行。
冬月初九,馬誌鵬生日,今年二十歲成年加冠。
其然他已是兩個孩子的父親。
方橙算了一下日,冬月十二日加冠。
也就是全家小聚一下,方橙給他做了一身黑色圓領袍子,尋了一條九銙單扣狻猊腰帶,靴子繡花翹頭內增高,襆頭帽。
加冠這日,這麼一裝扮,家裡人都驚豔到了。
特彆是趙氏,仿佛看到世家公子翩翩而來。
方橙私下裡給了他一頂小金冠,千兩銀。
並為他取字:伯瞻。
馬誌鵬端端正正給娘親磕頭,方橙坦然的受了。
馬豔紅羨慕看著哥哥這般出彩的衣裳和儀式,也想要。
方橙道:“這有啥,明年生日也給你辦,給你嫂子辦,咱們女孩家家哪年都行。”
開的吃吃喝喝,日子過的悠閒且無憂。
除了原先嘴炮厲害的係統,現在變的不是打嗝,打哈欠,連打呼嚕都有了。
方橙都開始懷疑係統是人裝的了。
進了臘月,馬誌鵬和妹夫二人牽著驢車到海邊拉魚賣,五天來回賣一車。
主要是天太冷,這漁民出海也難。
沒有先進的捕撈技術和設備,隻能右近海挑好天氣撒網。
忙活到臘月二十九,趕完鎮子上的集,二人趕集回家收拾一下過年。
馬誌鵬用手比劃了一下,表示五兩,二人開心計劃著采年怎麼個時間販魚賣,搞地莊稼,找零活乾。
…………
回到家,二人合在門口洗刷了驢車。
下午要貼對聯,到時候在驢車上也貼張人車平安。
吃過晌飯,馬誌遠把這段時間二人販海貨賺的錢分了。
一個分得五兩多一點。
馬誌鵬兄弟倆先去折桃枝,砍竹子。
張玉山帶著婆娘收拾的東西,大包小包的,還有兩百文錢回趟張家。
進了張王村,村裡認識的都熱情招呼著。
走到家門口,就聽兩個嫂子在家吵吵,因為過年乾的活多活少而吵。
張玉山開了街門進家。
他爹娘都在屋裡窩著,就當沒聽見院子裡的爭吵。
兩個嫂子看見張玉山回來,這才閉嘴,相互哼了一聲,各自回屋裡。
但都用眼睛的餘光看張玉山帶什麼回來。
張老頭見小兒子回來,倒是沒有罵,但也沒有個好臉色。
顧氏趕緊接過他手口東西,讓他上炕暖和一會兒。
張玉山道:“不用了,來給二老送點東西,孩子還在家等著。”
“今年掙了不少吧?給我和你娘多少養老?”張老頭一開口就講這個。
張玉山這一年來心裡一個勁琢磨,每年給多少伺養合適?
他早在心裡有了應對的答案。便問道:“我和兩個哥哥一樣,他們交多少,我交多少。”
顧氏拆著東西說:“這哪能一樣?你兩個哥哥和嫂子伺候我呢。”
張玉山回道:“他們住著你們的房子,種著你們的地,你們倆老人還給他們看孩子,下地幫工,在家操持家務。我給一樣,是不是給多了?”
這一番話,張玉山這一年裡不知道自己偷偷說了多少遍,才能這般利落的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