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到了夏收的季節,方橙的小菜園裡菜真各種疏菜滿架。
村裡忙著搶收麥子。
村裡大夥房天天大饅頭,燉豆腐,肉炒豆角,雞蛋蝦醬……
“唉……那古老六的婆娘好久沒來食堂吃飯了!這二兒子死了,她也閉威了!以前把她牛逼的。”
“你說這話我咋聽不對勁呢?方婆子可從來不多言多語的,那幾年天天看孩子,差點沒被孩子累死,她跟誰牛逼來?有個兩三年那飯還被孫女喂地主崽子了呢!”
“對了,杜蘭芳在找下家?”
“古春勝才沒有幾天?不可能!”
“老古董了不是?這時誰還敢守?現在成立的革委會,破四舊,咱們不說了。”
這四舊破的,一切農節都是封建思想殘餘,不讓過一丁點。
不想被貼大字報,五花大綁,戴高帽,還是不說話的好。
…………
方橙的輩份在村裡算是最高的了,一些人想對她吡吡講道理,一想自己是她的子侄輩,孫輩的人,都打了退堂鼓。
當然也有“棒槌”來彰顯自己能耐,受杜蘭芳的請求,來點點方橙。
這個“棒槌”就是民兵連長古建平的婆娘馬氏。
“六奶奶,您這小菜園打理的真好!可得小心點,彆被割了尾巴。”
方橙直接回懟:“那你得小心點,我這菜園如果被割了,就是你告的密。”
馬氏連忙說:“您知道的,我不是那號人!”
方橙沒再接下去,問她來乾嗎。
馬氏忙說:“我們家建平說,這婦女再嫁是應該,如果守節會被批鬥。”
“讓我再嫁?他這民兵連長管的真寬。”方橙亂懟她。
“不是,不是,是杜蘭芳。這有一家男的死了婆娘,有三個兒子,相中了蘭芳,那家的意思,兩個女兒帶過去,兩個小子您留下,算是給春勝留條根。”馬氏忙講了怎麼回事。
“這男方是誰家?”方橙問道。
“這人,你也知道!咱村的孫勝利啊!他死了婆娘好幾年了!三個兒子正年富力強掙工分的年紀。而且他是咱們村的,知根知底的。”馬氏誇道。
方橙悠悠的講:“他呀!我知道了。你男人呢?”
“在家呢,您有事兒我轉告也行。那孫勝利您覺的怎樣?”馬氏問道。
“關我屁事!叫古建平來!”方橙厲聲對馬氏講。
馬氏被六奶奶的翻臉給嚇著了,一溜人跑回家叫男人了。
一直兩三天,古建平都沒來。
行,一個老人根本沒人鳥你。
…………
方橙直接邁過村民兵連,到公社舉報孫勝利亂搞男女關係,打著娶妻的名義,實則想糟蹋繼女。
這是孫勝利的真實想法,娶了老的,帶上兩個小的,玩夠了還可以給兒子換親。
又舉報村民兵連長古建平,收受孫勝利的東西,賣自家嬸嬸和族妹。
在村裡你們個個不鳥的老太太,卻在公社掀起大浪。
一連兩天,公社民兵連天天來大隊裡抓人。
杜蘭芳都被叫去問話。
孫勝利,呂小婆,古建平,馬氏全被抓。
最後隻有馬氏和杜蘭芳回來了。
張紅星來找方橙,意思有事咱們村裡自己解決就行,沒必要鬨到公社去。
方橙問道:“你怎麼解決?你會把他們抓起來坐牢嗎?你不會。你隻會抹大牆!你這書記比年輕時少了銳氣,多了老氣!”
“你,你倚老賣老,彆以為我管不了你,你這……”張紅星書記真管不了她。
方橙現在是城市戶口,吃商品糧,不用下地乾活,手中有錢,除了在村裡住,跟他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管不了。
“張紅星,你這不講理的樣,應該去五七乾校學習幾年!是我讓孫勝利有齷齪心思的?是我教古建平受賄的?都不是!你怨得著我嗎?烏鴉落到豬背上,看不見自己黑。就你這樣,還是為人民服務的黨x員?”
還上門教育方橙?老太太會讓你明白,你就是個der!
張紅星鬱悶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