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望著關小傑發完瘋,氣哼哼的回驢棚,朝驢還罵了幾句。
關大舅沒多說什兒,畢竟愧對小兒。
“你們兩個把兒子接回自己屋,那間屋子給小傑。如果覺的兒子要分房,那就去驢棚,沒得他們叔父住的,他們住不得。”關大舅說完回屋了。
他婆娘沒說話,趕緊去撈水缸裡的布,不顧水涼。
兩個兒子也拾地上的地瓜白菜。
偶爾還往懷裡塞個地瓜,二人心照不宣,快速收抬好回屋。
家裡這般不和睦,都是窮鬨的。
誰不想裝大氣,誰不想裝好哥哥?奈何沒有頭發,挽不起簪來。
家裡錢給小弟成親了,那就他們兩家跟著過苦日子,這買房買地的,他們也能分點。
不怪他們狠,不然妻兒眼巴巴的看著,這哪個男人不得到處拱食養活?
…………
這臘八沒過方秀才就停課了,因為大部分學生都得了風寒,連他自己和婆娘都中招了。
實在無力教授學生,便早半個月放了假。
方橙得知後,想著年禮多送上一塊老薑。
最近集市上大蔥和薑都難買。
王三妮早上比二妮醒的早,一醒摸著軟乎乎的棉被,頭頂的帳子,心中一陣想哭。
一想這淚就流了出來,怎麼也止不住,一開始隻是小聲的啜泣,實在忍不住就放聲痛哭了。
王二妮摟著她安慰她:“沒事兒,姐在呢。沒事哈,我在,以後有我。”
“二姐,娘沒了,爺爺也沒了,大哥大嫂不要我了……”
“有我呢!”王二妮的淚也嘩嘩的流。
昨晚見三妮太累,她就沒吱聲問,讓她趕緊睡。
今早聽到這麼多傷心事兒,雖然心裡有準備,但也一下子接受不了,哭了起來。
姐妹倆說著親熱的話兒半上午。
家裡也沒人來叫,也沒人叮叮當當的摔打東西。
“方嬸子會不會嫌你不去伺候?”王三妮有點擔心。
王二妮笑笑道:“不會,昨兒個我婆婆講了,今早她要睡個懶覺,誰也彆叫她,中午她再起來吃午飯。”
“方嬸子真好。不會是特意為咱倆說話而晚起吧?”王三妮覺的不好意思。
而她姐卻說:“昨兒個早上就說了,因為小叔子們每天要早早上學,家裡都早起做飯,今兒個開始放假,就多偷個懶。不要往心裡去!昨個晚上,大妹跟我說,今個午飯她做,咱們隻管中午頭起來吃飯。身子舒坦了沒?先吃塊米酥,再吃了藥。昨晚上你可嚇壞了我!”
王二妮小心從一個盒子裡拿出一丸好大藥,藥香十足。
“這藥是不是好貴?”
“我也不知道,昨晚我婆婆給的,叫什麼大蜜丸。快吃上兩塊米酥,再吃藥。我下去燒點熱水。”
王二妮穿衣端給三妹點心,自己去廚房燒水。
來到廚房,水壺裡有熱水。
原是玉梅一早起來,點了堂屋的爐子,還給每個火炕添了柴,又發了麵。
“二嫂,你把這壺水先拎回去,我一會兒再送一壺,讓三姐洗洗頭擦擦身子,姑母昨個給了我凍瘡膏,你一會給三姐用。”王玉梅正在第二壺火。
“大妹,謝謝你!”
中午的飯是二合麵大饅頭,蒸鹹魚白菜,小米粥。
家口大,還是些半大小子們,如果不是方橙“鏟凶除惡”,日子也過不到這麼闊氣。
明天是臘八,早上吃粥,中午吃麵,晚上吃餃子。
曲淳義自告奮勇明個中午擀麵條。
方橙誇他新時代的好男人,有的擔當。
曲淳樸不服氣,說晚上的餃子他和四弟包了,決不用家中婆們動一根手指。
曲淳化不服:“我又沒說要包餃子。”
“你想白嫖吃飯?”曲淳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