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阿裡雲川派出的人在塘州邊境處截住了準備去與農家接觸的阿裡夏一乾人等。
阿裡夏正坐在馬車中閉目養神,隻聽見外麵一陣吵鬨,阿裡夏掀開簾子,探出頭去問道“為何停下了,到底怎麼回事。”
“二長老,前麵被一隊騎兵攔住了去路。”
“什麼,在這塘州,還有人敢攔我們阿裡家的人,莫非是秦軍得到了消息,要對我們下手?”
阿裡夏一邊說著,雙腿已經開始哆嗦了起來,自己跟農家暗中聯係之事,一旦被秦軍知曉,盛怒之下,恐怕會給整個阿裡家帶來災難般的後果。
就在這時,前麵探路的護衛步履如風般趕來,對著阿裡夏開口道“二長老,前麵攔路的騎兵,領兵之人是雲川公子的親兵統領,淩刹!”
“怎麼會是他,罷了,我去看看。”
聽聞是自家的兵馬,阿裡夏的腰杆瞬間挺直,緩緩下了馬車,氣宇軒昂的向著前方走去,果真,在前方兩三百米處,淩刹帶著上百騎兵攔在路當中,一臉嚴肅。
“淩刹,你這是做什麼,本長老有要事去辦,你快些讓開,不要耽誤了家族的大事。”
淩刹麵不改色道“二長老所謂的大事,是不是要去湄州,與農家人接洽。”
阿裡夏勃然大怒道“混賬東西,我要做什麼事,還需要向你交代嗎?快些讓開,否則我饒不了你。”
“雲川將軍已經下令,讓我親自率人,前來護送二長老回迎山城,還請二長老不要讓在下為難!”
“這個逆子,究竟想要做什麼!定然是受了阿裡雲飛的蠱惑,淩刹你快快讓開,我此去是為家族謀求利益,耽誤不得。”
淩刹依舊不為所動“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二長老要去做什麼事我一概不管,但一定會執行雲川將軍的命令,二長老若是再不聽勸,我就要動武了!”
阿裡夏氣的雙眼發黑,為了不引起阿裡雲飛的警覺,自己此行隻帶了二十多名護衛隨從,若是真的動起手來,根本就不是淩刹等人的對手,更何況,這淩刹有著阿裡家第一永將的稱號,自己這些護衛,看著淩刹的眼神,都充滿了畏懼。
“好!真是好一個逆子,也罷,我就隨你回迎山城,看看這逆子究竟想要做什麼!”
阿裡夏一乾人等迫於無奈之下,隻好在淩刹的看押下開始返回迎山城。
而此時的迎山城中,阿裡家族的士兵上千人馬,已經將整個阿裡家的莊園團團圍住。
阿裡雲飛,阿裡雲川兩兄弟帶著大批士兵魚貫而入,阿裡春正好召集各大長老在議事,被兩兄弟逮了個正著。
看著一身甲胄,氣勢洶洶的阿裡雲川,帶著上百全副武裝的士兵走進議事廳,阿裡春微微一怔,隨後開口道“你們這是想要做什麼!”
阿裡雲川擲地有聲道“來人,給我把各位長老,以及家主大人一起關押到青亭彆院中!”
眼見士兵們蠢蠢欲動,阿裡春這才反應過來,將手中茶杯摔得粉碎,唾沫橫飛,神色激動道“你們這是想要造反嗎!我還沒有老糊塗,我才是這阿裡家的家主!”
阿裡雲飛站出來冷聲開口道“爹,從今天開始,你就不是阿裡家的家主了,家主之位由我來繼任,你行事太過於優柔寡斷,事事都要考慮長老們的想法,殊不知如此這般,遲早會將我阿裡家推入深淵,既然如此,日後家族的發展,就由我來親自掌舵吧。”
阿裡春氣的渾身顫抖,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親兒子,居然會強行動用武力,逼自己交出家主之位,其他長老眼見事態不妙,更是噤若寒蟬,沒人敢多說一句。
“你們都是我阿裡家的兵!為何要聽這個逆子的話,如此大逆不道,對家主動手!”
士兵們卻不為所動,一個個手持兵器逼近,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阿裡家的經濟脈絡掌握在阿裡雲飛手中,而軍事大權則是由阿裡雲川掌控,這些士兵們長期被阿裡雲川培養訓練,在他們眼裡,阿裡雲川的命令,就是最高指令。
“爹,你們如此一意孤行,非要與農家合作,一定會害了阿裡家,孩兒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等到大局已定,我定然親自負荊請罪,向父親跟各位族老們致歉。”
“來人,把他們給我帶走!”
其他長老們一個個低下高傲的頭顱,在士兵們威脅的目光下,主動走出議事廳。
唯有阿裡春,不斷地掙紮怒吼,雙目通紅的瞪著兄弟兩人,讓阿裡雲飛心中也產生了一絲內疚之感,但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阿裡雲飛隻能狠心下令,強行將自己父親抬走。
被關進青亭彆院的阿裡春與眾位長老們除了不能走出彆院一步,其他方麵還是比較自由的,下人會按時送上豐盛的飯菜,以免他們挨餓。
阿裡春氣的老臉漲紅,說什麼都不肯吃飯,直到第二天早上,阿裡夏也被送了進來,兩人麵麵相覷,阿裡春當即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臉色灰暗,看來跟農家之間的合作,是徹底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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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院門口,阿裡雲飛親自從下人手中接過食盒,走進彆院中,來到阿裡春與阿裡夏兩人的房間門口推門而入。
“父親,你已經快到花甲之年了,不好好享用飯食,身體是吃不消的,孩兒親自給你送飯來了,還有二叔,都吃上一口吧。”
阿裡春坐在床邊,冷哼了一聲道“有你這麼個孝順兒子,我哪裡吃的下飯啊。”
阿裡雲飛不以為意,緩緩將食盒中的飯菜拿出來放在桌上,隨後神色凝重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道“父親,二叔,你們兩人絕不是愚蠢之人,我相信你們能看出農家真正的用意,隻是在族老們的攛掇下一時被利益蒙蔽了雙眼,若是農家不給我們任何兵馬支援,你覺得我們阿裡家,在秦軍的鐵騎下真的有幸免之理嗎?”
阿裡春嘴硬道“秦軍敢武力解決塘州的歸屬問題,百姓們絕不會認可他們。”
阿裡夏也附和道“我們阿裡家再怎麼說也有五萬雄兵,雲川,淩刹這等千人敵的猛將,再加上塘州多山地理環境複雜,未必不能跟秦軍抗爭!”
阿裡雲飛搖頭道“拿塘州百姓的態度與民心來威脅秦軍,是下下之策,秦軍如今願意跟我們耐著性子談條件,就是因為他們想不費一兵一卒和平接管西南四州,一旦真的觸怒了他們,僅憑我們阿裡家,頃刻間就會被掃平。”
阿裡春與阿裡夏對視了一眼,他們又如何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隻是比起秦軍的條件,農家的報酬無疑是豐厚了許多,再加上族老們都隻盯著眼前利益,他們也隻有硬著頭皮賭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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