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被龍卷風給卷上天了,肯定死定了,他若死了,爺爺這後半輩子所做的一切可就全泡湯了。”水步天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
“爺爺,你放心吧,我老大的命硬得很,他沒那麼容易死,肯定死不了。”水長君道。
“嗬嗬……”水步天笑著搖了搖頭“這龍卷風裡麵電閃雷鳴的,你覺得凡體進入到那裡麵,還能活著出來?你以為他現在已經是神仙了嗎,你也太看得起他了。”
“爺爺,你不是說他是仙帝之命嗎,既然他是先帝之命,又哪有那麼容易死。”水長君一臉肯定地樣子。
“哼哼……”水步天冷笑了一聲“凡事無絕對,一切都存在變數。”
“啊?真有變數嗎?”水長君突然擔心起來。
“你沒看見剛才那小子是自己要朝裡麵衝進去的嗎?”水步天一臉惋惜的樣子“就算他有再好的命,自己要作死,誰也攔不住啊!
這就好比,司半仙給你算個命,說你能活到二百歲,你非得跟他對著乾,扭頭就去臥軌自殺,你自己要去尋死,誰能攔得住你?”
“額……”水長君愣了一下“好像也是這麼個理哈!”
水長君抬頭望天,突然沒來由的問了一句“爺爺,你不是也會算命嗎,你給我算算,我能活多少歲?”
“還用算嗎,在你出生的那一刻,爺爺早就給你算好了,你是萬壽無疆!”水步天拍了拍水長君的肩膀,臉上略帶遺憾
“哎,寶貝孫子,這些年來,我一直相助陳風,便是為了給你鋪路,現在他那條路算是斷了,以後我們隻能靠咱自己了。你可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隻要你不作死,以後你定會前途無量。”
“爺爺,對不起了,我可能要讓您老失望了!對不起,孫子我不能給您老儘孝了,反正您老孫子多得很,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水長君抬頭望著天空,臉上突然露出一臉決然之色。
“小兔崽子,你想乾嘛!”水步天突然著急了。
“爺爺,我老大當年曾多次救過我的命,而且都是冒著九死一生的風險救的我。”水長君緩緩地道“這回他有危險了,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什麼?你的意思是你要進去救他!”水步天一聲驚呼“小兔崽子,你瘋了,你以為你進去就能救得了他嗎?那隻會讓你白白丟掉性命。”
“就算真是這樣,我也要進去搏一搏!我的命本來就是他給的,就當做是還給他了!”
“糊塗!你的命不是他給的,是你爹媽給的,是我給的。是我先生了你爹,然後你爹跟你媽才生下了你!”
“爺爺,您就彆勸我了,我非去不可!你孫子我這輩子在外麵就隻交了一個兄弟,就是他陳天陽。現在兄弟有難,我不能見死不救。”水長君搖了搖頭,抬頭望著天空中那道金色的龍卷風,雖然之前他是最先逃的,可他看見了,陳天陽是被那道金色龍卷風給吸進去的。
“你怎麼那麼糊塗!”水步天冷聲說道“你覺得以你的修為,你進去能帶他出來嗎?就連你爺爺我,都不敢保證進去了還能出得來!”
“就算出不來,我也得進去看看!”水長君一臉決然之色。
隻見他抬頭望天,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淚光。
這一刻,他的心裡正在默默地想著
老大,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很想跟你說聲對不起,因為自從我十三歲那年認識你的那天起,我心裡一直都有些看不起你。
那時候小,不懂事,總覺得你一個龍江小家族出來的人,怎麼配跟我這種三大氏族的少爺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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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一直覺得你對我那麼好,隻是想巴結我水氏,我一直都在考驗你的耐心。
你還記得嗎,和你認識這麼多年,每次跟你一起打架都是我先跑,其實我並不是怕死,我是故意的。
每次我都仗著我的輕功身法夠快,跟你一出去,我總會故意闖禍,故意讓你在外麵跟人打架。
而每次一打架,我就會說我去搬救兵,事實上,最開始那幾年,我從來沒去搬過救兵,我隻是躲在附近看熱鬨罷了。
那時候我很蠢,我也不知道我是哪根筋不對,我總是一門心思的特彆想看看你到底能忍到什麼時候才會跟我翻臉,我就想等你說那句,以後不認我這個膽小怕死的兄弟了。
還有,每次跟你一起闖禍,我也總是讓你替我背黑鍋,每次不管是不是你闖的禍,你總是會被我連累,被師父一起懲罰。
這麼些年下來,你雖然偶爾會抽我幾下,會罵我幾句,可你從來沒有提過不認我這個兄弟。
開始幾年,你越是忍著我,我便越是覺得你對我水氏另有所圖,我心裡反倒是越看不起你。
直到後來我長大了,知道你是三聖門的高徒了,發現原來你是有資格跟我做兄弟的時候,我才知道,這輩子能有你這麼一個老大,那是我水長君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孩子,你可千萬不能乾傻事呀!”水步天看見水長君抬頭望天,眼含熱淚,急忙抓住他的手“你聽爺爺一句勸,那龍卷風太霸道了,你千萬不能去。你沒看見之前被卷上天那麼多修為比你們都要高的強者嗎!”
“爺爺……”水長君對著水步天苦笑了一下“我跟我老大當年結拜的時候,我們是發過誓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覺得我們水氏的水靈步有可能幫得上他忙,我必須去!爺爺,你就彆攔著我了。”
“不許去!”水步天冷聲說道,雙手緊緊地抓住水長君“爺爺是絕對不會讓你去的。”
“爺爺,你要不讓我去,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水長君一臉嚴肅地望著水步天,可以說,他這輩子活到二十歲,還從未像此刻這麼嚴肅認真過
“爺爺,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讓我去吧。我相信以我老大的本事,他現在肯定還活著,跟他認識這麼些年,每次都是他幫我,我還從沒幫過他,在他臨死前,你就讓我進去幫他一次吧。
就算我進去後水靈步幫不上他,哪怕隻是進去跟他見最後一麵,我也義不容辭,必須得去!”
“哎……”水步天突然一聲長歎“罷了罷了!既然你去意已決,爺爺又怎麼忍心攔著你,讓你做個不仁不義之人呢。你已經是大人了,自己的事情理應由你做主,或許,這一切本身就是天意的安排吧。”
水步天緩緩的搖了搖頭。
突然,他用手指對著水長君身上快速地連戳了幾下,封住了水長君身體多處要穴。
水長君瞬間站著不動了。
“爺爺,你要乾嘛!”
“傻小子,就你這點修為闖進去,哪兒有活著回來的機會。”水步天鄙夷道“你沒看見之前被卷進去那麼多魂元境強者嗎!
爺爺一生,子女不少,孫子更多,但最看好的就是你。
本來我這一身修為一直都是為你而準備的,既然你現在去意已決,爺爺便提前把這身修為送給你吧!”
水步天說完,雙掌按在水長君身上,一股恐怖的元力夾帶著一縷仙力瞬間湧入水長君體內。
“啊……”水長君隻覺自己體內的筋脈仿佛瞬間就要被撐爆了一般“爺爺,不要啊,你把你的功力傳給我,你自己怎麼辦!”
水長君很清楚,這種毫無保留的傳功,必然會加快他爺爺的死亡。
對於一個武道中人來說,功力就是他們的命。
尤其是像水步天這種一百多歲的武道老前輩們,一旦把自己的功力耗儘,那就離死不遠了。
“爺爺前半生是為水氏而活,後半生是為你而活。爺爺這身功力不傳給你還能去傳給誰。”水步天冷聲說道
“孩子,你的筋脈容不下我的力量,爺爺先幫你洗精伐髓,擴張筋脈!這會很疼,但疼過之後,你將涅盤重生!專心吸收我的功力,不要說話……”
“啊……”
“啊……”
“啊……”
……
接下來的幾分鐘的時間裡,水長君一直在發出一聲聲刺耳的尖叫聲。
幾分鐘之後,水步天才鬆開自己的雙手。
此時的他,仿佛一下蒼老了幾十歲一般。
啪啪……
水步天在水長君身上點了幾下,為其解開了穴位。
“爺爺……”水長君轉過身,雙膝跪地而拜“請原諒我這不孝的孫子!”
“自古以來,忠孝難兩全。忠乃是大義,你對你兄弟如此義氣,爺爺支持你,好男兒理當如此。若是你這次真回不來了,爺爺依然為你感到驕傲。”水步天說這話的時候,額頭已經開始冒汗。
一身修為全都傳給水長君了,他已是油儘燈枯。
“對不起,爺爺……”水長君含淚磕了幾個響頭。
“快去吧,以那小子的修為,我估計他也撐不了太久。”水步天揮了揮手。
“對不起,爺爺……”水長君又哭著說了一聲對不起,轉身朝著不遠處的金色龍卷風衝去。
眼看著他被卷入龍卷風後,水步天呆呆地抬頭望著天“老天爺,希望這隻是你給我水氏一族的考驗,希望老夫這場豪賭能夠賭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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