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誌正的腳,用力的在地上碾了碾,“可我不這麼做,就會跟尤大海一樣下場,最後屁股一輩子被焊死在白陽鎮派出所位置上,再也前進不了一步!”
鄭謙看著周誌正,眸光裡麵,無喜無悲。
官場之上,像這樣的情況,太常見了。
有句話叫做,眾人皆醉我獨醒。
可有時候,往往這個醒著的人,才是最被人所排擠的。
周誌正繼續道,“謝向東的二叔,是雲和縣的副縣長謝國平,他的親哥謝向山,是海西省赫赫有名的向山地產的董事長!”
“當年,石建強無意中遇到了那算命瞎子,拿到了證據之後,我也想過直接拿下謝向東!”
“但很快,我就接到了謝副縣長的電話,他告訴我,他已經聯係到了大侄子,也就是謝向東的親哥謝向山!”
“在未來幾年之內,會陸續往雲和縣投資五個億,會建成小區,醫院,商場,廣場,縣裡麵對這件事非常的重視!”
“為此,張書記已經將整件事彙報給市裡了,甚至市裡麵對整個雲和縣的表彰都下來了!”
“如果這個時候,把謝向東抓了,謝向山就會撤資,那到時候,整個雲和縣都會成為南雲市,乃至海西省的笑談!”
“後來,這件事被按了下去,謝向山為了弟弟謝向東,選擇補償白陽鎮!”
“答應給鎮上修建一條路,連接通往縣裡的高速,預算三百萬,隻是直到如今,也沒有落實下來!”
周誌正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但鄭謙已經猜到了結果。
迫於各方麵壓力,周誌正怎麼抓走謝向東的,又隻能怎麼把他送回去。
最後苦了的,就隻有石建強一家人了。
“石建強是被誰撞的?”鄭謙的心底有些苦澀。
周誌正道,“是謝向東的一個馬仔,不過……”
“那個馬仔,在撞完人之後,謝向東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出國躲一躲,但那馬仔,卻是一個癮君子,最後全買了粉,把自己給吸死了!”
鄭謙繼續問道,“整個白陽鎮,乃至整個雲和縣都欠石家的,你們就沒想過,怎麼去補償嗎?”
周誌正沉默了。
其實,鄭謙也知道答案。
石建強不過是一個小老百姓罷了。
特彆是被車撞了,成了癡傻之後,更沒有了上訪的威脅,這個時候,誰也不會再把他放在心上了。
更何況。
幫扶石建強,那就是跟謝向東作對,跟謝副縣長,跟謝向山董事長作對。
沒有人會嫌自己的前途太過平坦,非得平白無故的,給自己在路上挖幾個坑,增加難度。
所以。
這麼多年來。
東平村的這渾水,就這麼一直遮掩著。
可以說,如果不是鄭謙的攪和。
這攤渾水,到現在都明朗不了。
“周誌正,你現在為什麼又敢來抓人了?”鄭謙問道。
“傅書記和徐縣長聯係了,徐縣長說了,這件事,務必嚴肅處置!”周誌正如實道。
鄭謙點頭,起身往外走。
“行了,這裡交給你了,我去一趟醫院!”
走出東平村。
鄭謙想了想,還是撥通了一個號碼。
湯路遠在那頭笑著道,“鄭老弟,我等你這通電話,可是有一會兒了啊!”
鄭謙有些不好意思和意外。
“湯大哥,白陽鎮的事兒,李書記都知道了?”
湯路遠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你這初去白陽鎮,李書記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啊!”
鄭謙的心底一陣感動,“湯大哥,那李書記的意思是……”
湯路遠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
“李書記說,你的初心和本意都沒有錯,但是你犯了和剛來南雲時候一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