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嶽沒看到柴長青的表情,隻是客氣的上前對柴長青道,“舅舅,這就是我同學鄭謙!”
旁邊。
史大民,柴春芝,史欣和史航文幾人,也同樣沒有注意到柴長青見到鄭謙時候的臉上表情變化。
史航文更是趁機添油加醋的道,“舅舅,你回頭,可得好好‘照顧’這個姓鄭的啊,你是不知道啊,他之前可是我們白陽鎮的鎮長,威風著呢,竟然還讓我姐自扇耳光!”
說到‘照顧’的時候,史航文特地加重了語氣。
史欣也跟著道,“是啊,舅舅,他現在是你們衛生局的人了,你想‘照顧’他,那還不是你一句話的……”
“啪!”
柴長青鐵青著臉,忽然轉身,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哐當!”
巨大的力道,讓桌子都是一晃起來,上麵的碗筷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一時間。
整個包間的人都驚呆了。
柴長青作為史欣母親柴春芝的親哥哥。
不論是老柴家那邊,還是史家這邊,他能夠從政,且官職到衛生局副局長,副科級彆,那都已經是極大成就了。
因此,在柴家和史家這邊,柴長青的威望都很高。
不然的話,這張嶽和史欣的訂婚宴上,柴長青沒來,他們都不敢開席。
可現在。
柴長青莫名其妙的發火,倒是讓他們心頭一緊。
然後緊接著。
史家的一家人,就看到了幾乎讓他們窒息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
柴長青迅速的抓起桌上的一瓶茅台,然後咕嚕咕嚕的倒滿了自己麵前那足足有二兩的玻璃杯。
他端起倒滿的酒杯,迅速的從座位上起來,然後三步並做兩步,一下子就衝到了鄭謙的麵前,主動一飲而儘,動作流暢至極。
喝完後,柴長青舉起手中的玻璃杯倒扣,示意自己乾了,一滴沒剩,然後這才陪笑著道,“鄭局長,真是巧啊,沒想到,我還能在外甥女的訂婚宴上見到您,這杯酒算是我敬您的了,我乾了,您隨意!”
鄭謙端著酒杯沒動。
臉上還帶著笑意道,“柴副局長,那怎麼行呢,你沒聽到你外甥女和外甥說嗎?讓我給您敬杯酒,將來啊,在衛生局,您好照顧照顧我呢!”
柴長青頓時坐蠟了,額頭上冷汗都出來了。
在衛生局這麼久,他怎麼不可能不明白鄭謙的手段呢。
連涇江縣縣委書記蘇世權都鬥不過他。
前麵的孔正林副局長,可是已經下去了。
自己又怎麼敢跟鄭謙鬥呢?這不是找死嗎?
看到鄭謙端著酒杯要喝,柴長青哪裡受得起啊。
真要是讓鄭謙喝了那杯敬自己的酒,柴長青就知道,自己的仕途,多半是要到頭了。
柴長青一回頭。
狠狠的瞪了一眼史家眾人。
然後,在史家眾人驚駭的目光中,他一咬牙,重新抓起那瓶茅台,咕嚕咕嚕的朝著自己麵前的碗裡麵倒去。
不一會兒,白色的搪瓷碗,就滿了,足足有著小半斤。
柴長青把心一橫,硬著頭皮上前,“鄭局長,哪能讓您給我敬酒了,您這不是折煞我呢嗎?這樣,我再乾一碗!”
說完。
柴長青一仰脖子,咕嚕咕嚕就把那小半碗喝了下去。
饒是柴長青的酒量不錯。
這會兒空著肚子,一口氣灌下去快一斤白酒。
此刻也是臉色發紅,心跳加快,腳步打晃了,勉強扶著椅子,才能夠站著。
“鄭局長,您怎麼能去次桌呢,來,我這主桌首位,就該讓您坐啊!”柴長青強忍著胃裡麵翻江倒海的難受,恭敬的道。
鄭謙搖頭。
“那不行,主桌的位置太高了,我一個衛生局小小辦事員,哪能夠得上啊!”
鄭謙轉身往次桌走去。
柴長青臉都綠了。
他回頭狠狠的掃了一眼史家的人。
直到這時。
史欣,史航文,史大民和柴春芝幾人,才有些如夢初醒。
柴長青是衛生局的副局長啊。
他對那鄭謙如此恭敬,而且,剛剛喊的還是鄭局長。
那豈不是……
這姓鄭的,壓根就沒有降職,反而還調動到了涇江縣衛生局,成了局長,這是高升了?
史航文,史欣幾人眼前一黑,差點昏死了過去。
他們心裡的唯一的想法就是。
這下子完蛋了。
原本想借舅舅柴長青的威嚴,好好的敲打敲打那姓鄭的。
結果現在倒好。
把那姓鄭的給得罪的死死的,反倒是葬送了舅舅柴長青的仕途未來啊!
想到這裡。
史欣狠狠的瞪了一眼旁邊幾乎傻了的張嶽。
你這是安的什麼心?不是你跟我說,鄭謙被調到涇江縣衛生局當一個辦事員的嗎?
怎麼現在還成了局長了?
張嶽心底也冤啊。
他當初聽到鄭謙被雙開,後麵又是調職的。
倒是想去安慰安慰鄭謙的,可史欣壓根就不讓啊,他最後也沒聯係上鄭謙。
這才有了今天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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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欣急忙給張嶽使眼色。
要知道。
上次史航文入學的事兒,鄭謙讓史欣自扇耳光,也是張嶽在旁邊求情,鄭謙最後才作罷的。
史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