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顧山接過鄭謙遞來的銀針。
他粗糙的大手仔細的摩挲著,渾濁的眼睛,透過老花鏡,死死的盯著那銀針上的每一處細節。
忍不住道,“是,就是這樣的,一模一樣!”
鄭謙心頭的一口氣,瞬間提了起來。
三十年前關於爺爺的事兒,竟然真的找到了!
他急忙問道,“齊老,那我爺爺他……”
齊顧山搖頭道,“我並不知道當時你爺爺的身份,我後來托人打聽,也沒有什麼效果,可能是我說的有誤,不然的話,醫術如此高超的一人,在京城,不應該籍籍無名!”
頓了頓,齊顧山問道,“鄭小友,你爺爺他現在……”
“他已經去世一年多了……”鄭謙如實道。
“什麼?”
齊顧山大驚,一時間竟是忍不住老淚縱橫。
他的一隻手摩挲著那銀針,一邊道,“當年,老爺子救了那個小女孩之後,我在心底就暗暗立下誓言,我一定要做一個像他一樣的人!”
“所以,從那之後,我就把老爺子留下的那根銀針給收了起來,放在我的辦公桌上,日日看著,作為鞭策自己動力!”
“可以說,沒有三十年前的老爺子,也就沒有我齊顧山的今天!”
“所以,當時在沈省長的書房內,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當年老爺子的影子,才會……我還以為自己還能夠有機會重新見到老爺子,結果,卻是這般……”
鄭謙也是不禁唏噓。
不過。
站在老爺子的角度來想。
當年采藥回來的時候,救了那小女孩的命,也算是間接鞭策齊顧山步入了大師行列,挽救了無數人的性命。
恐怕,他知道了,也會心安的!
“齊老,你還記得,當時是在哪裡碰到了我爺爺的嗎?”鄭謙問道。
齊顧山點了點頭,“如何能忘記啊?那個時候,我們乘坐大巴車進京,途經紅螺山,就在山腳下的的山道上發生的車禍!”
“紅螺山!”
鄭謙暗暗將這個地點記住了。
他知道爺爺有個習慣,即便是采藥,也不會離開太遠。
至少,附近會有一個落腳點。
而今三十年過去了。
鄭謙若是以紅螺山為排查,找到一個三十年前醫術高明的人,或許不算難。
如果能夠找到爺爺三十年前生活過的地方,還能夠找到三十年前跟爺爺有過接觸的人,或許可以借此查出自己的身世了。
鄭謙跟齊老相談甚歡。
甚至,兩人還交換了彼此的一些醫學理解,鄭謙也獲益不少。
而齊老更是驚呼,鄭謙的醫術,早已經得到了老爺子的真傳,並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老爺子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一直到中午時分,阮輕舟打來電話,鄭謙才和齊老分彆。
齊老提出讓司機送鄭謙。
鄭謙剛要答應,忽然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是市公安局局長孟長軍打來的。
“孟局長,你打來這個電話,肯定是眼疾好了吧?”鄭謙笑著道。
孟長軍那頭有些急吼吼的,“好是好了,可是又有新的問題,鄭老弟,你現在跟哪兒呢?方便嗎?我過來找你!”
鄭謙看了看,報了一下位置。
“行,我距離你那不遠,十分鐘,馬上就到了!”孟長軍說完,掛斷了電話。
旁邊的齊顧山扭頭看向鄭謙,“剛剛打電話的,可是市公安局的孟局長?”
大家同在東平市,而且,齊老還是赫赫有名的省醫療保健專家小組的副組長,想必是孟局長的眼疾,他也聽說過。
畢竟,之前孟局長可是幾乎看遍了東平市的各大醫院眼科,仍舊毫無進展。
鄭謙笑著道,“不錯,正是孟局長!”
“那他的眼疾……”齊顧山開口道,“前段時間,他托人找過我,給我看過他的眼疾病例,應該並不嚴重,怎麼會一直遷延不愈呢?不過,當時我因為有事兒,去了外地,所以沒能過去看診!”
正說著。
一輛黑色的彆克停了過來。
孟長軍從車裡下來,三兩步就衝到了鄭謙的麵前。
“鄭老弟啊,你開的藥啊,簡直神了!”孟長軍大聲的道,“前些天,我的眼睛又紅又腫,跟桃子似的,我幾天都沒好好的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這不,服了你開的藥後,當天眼睛就去紅消腫了,現在看東西都清晰多了,也不流眼淚!”
“這不挺好的嗎?”鄭謙笑著道。
孟長軍一拍大腿,“好什麼啊?你不是說,我的眼疾乃是心肝火旺,上攻於目,吃了你的藥後,那熱毒會從我大腿上,以膿瘡的方式表現出來!”
“你還讓我留著藥渣,等膿瘡冒頭,就用藥渣敷上去,這樣才能好,可我這兩天,長褲都不敢穿,整天盯著我的大腿,時刻警惕著那裡會有毒瘡冒頭的征兆!”
“可結果,啥也沒有啊,是不是時間不夠,還需要再等等啊?”
孟長軍急切的問道。
他的話音剛落,一旁的齊顧山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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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長軍心生不悅,但是對方畢竟是長輩,還跟鄭謙是一塊兒的,所以也不好發作,隻是問道,“你是什麼人?”
鄭謙忙解釋道,“孟局長,這位是省醫療保健專家小組的齊老!”
“齊顧山……齊老!”
孟長軍心頭大驚,要知道,他之前就托人去請過齊老的,可惜時機不成。
齊老笑著道,“孟局長,真是抱歉,我剛剛那笑啊,並非是對你,而是我現在才真心實意的佩服,鄭小友的醫術,當真是絕了啊!”
孟長軍心頭釋然,也是跟著豎起大拇指,“是啊,鄭老弟的醫術,我是佩服的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