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寒光四起。
常威就看到一幅讓他畢生難忘一幕,兩撥人在巷道處不斷擁擠著。
一邊是堵在巷道內施展不開的刀匪,一邊則是分彆用各種桌椅板凳在幾處巷道堆砌的莊戶。
兩邊都是密密麻麻的人,但很明顯刀匪已經有些慌了。
進來之前,他們算盤珠子打的劈啪響,但唯獨沒想到會被堵在這巷道裡。
得益於馮家莊人多擁擠的因素,幾乎就沒幾條寬敞的巷道。
人可以走三人,騎馬頂多一人一馬!
"給我抄家夥砸!有什麼砸什麼!"
一道年輕又冷漠的聲音高聲大喝,常威就看到這群莊戶興奮的臉上猛地醒悟,連連尋找趁手的東西往擁擠一團的刀匪群中就是如雨點般砸了過去。
哀嚎聲更加密集!
這些莊戶有的乾脆拿了菜刀就丟,輕一點的就是丟石頭,還有幾個婦人更是將女人沾著血的褻褲給丟了過去,直接就砸在一名刀匪麵門之上。
那血腥味和騷味直衝口鼻,那漢子沒忍住,一口就吐了出來。
“打死這群臭不要臉的!”
“弄死他們!這裡可不是什麼窯子,哪裡是他們說鬨事就能鬨事的!”
“對!早就聽說刀匪破家雞犬不留,老少爺們,今天咱們把他們全給滅咯!”
一名老大爺乾脆站在那些堆砌的桌椅板凳上開始振臂高呼起來。
顯然大夥的熱血已經完全被激發出來。
常威已經看得目瞪口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還是他印象中那些溫順如綿羊的莊戶嗎?還是那些平日裡笑臉相對的鄉親們嗎?
同樣這群刀匪也是一臉懵逼,我們還沒殺幾個人呢,你們這麼鬨,搞得我們很沒麵子的。
但他們這會也是真的慌了,被堵在這裡,後麵又這麼多弟兄擠著,前麵又被堵著。
進又不能進,退又不能退,隻能被迫挨打。
而此時,常威掃視一圈他就發現人群之中一個熟悉的人影。
“趙兄弟!”
剛剛他就感覺有個聲音很耳熟,現在看到趙銘他隱約明白了什麼。
“這個趙兄弟到底和這些莊戶說了什麼?怎麼一個個都像是有人殺了他們老母似的。”
常威感覺一陣膽戰心驚,如此瘋狂的莊戶他還是頭一遭見,比之外麵的災民也不遑多讓。
時間一點點流逝,很快一個時辰便悄然流走。
與此同時,馮家莊幾百米之外的山坡之上,幾人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這群小兔崽子是鬨哪樣?都過了兩個時辰了,是好是壞總得有個準信吧?”
有人嘴裡罵罵咧咧起來。
一旁的李順當也是暗自皺眉,按照一開始的布置。
弟兄們裡應外合,殺進去後,先大肆屠殺立威。
這個過程不用多久,一般一個小時就夠了。
以往破莊子,短則十分鐘,長則半小時,馮家莊地廣人多,怎麼說一個小時也夠了。
就是一群泥腿子而已,殺他幾十人,泥腿子們也就嚇破膽了,哪還敢反抗?
而震懾住後,下一步就是派人過來給他們這些當家的報信了。
今個兒倒是反常!
“他娘的,不會是這群小兔崽子在裡麵悶聲發大財吧?”
頓時就有人想到一種可能,就有些氣的跳腳。
馮家莊可是大莊子,馮家七八代人的積蓄,據說祖上在前朝還當過大官,這裡麵的金銀財寶不敢想啊!
“頭兒!要不我過去看看情況?”
排行老三的李廓抱了抱拳,顯得很是焦急。
韓大當家的這會也是懷疑起來,這群小兔崽子不會真的提前開始分贓了吧?
正欲點頭,遠遠就見幾匹快馬朝著這邊疾馳而來。
“嗬嗬,這不是回來了嗎?放心,弟兄們都是歃血為盟過的,這點規矩還是不會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