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這樣寬敞的街道,其實是他以前從未設想過的。
他和薑浩的確是叔侄關係,但他家算是薑浩家的那個窮親戚。
後來薑浩家仗義,拉了他們家一把,薑海也是得以從農村老家跟著薑浩這個叔叔混。
隻是還沒享受呢,自家叔叔就跟著趙爺混了,然後就一路參軍在軍隊裡又是接受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魔鬼訓練。
之後就進入了淞滬,打了好幾個月的堪稱地獄般的戰爭。
這算是他第一次行走在如此寬敞的街道上,但這一刻,他隻覺得渾身發涼。
街道上空空蕩蕩,宛如鬼蜮,附近的房屋門窗大多被破開了。
裡麵也是黑黝黝的,完全看不到還有活人的跡象。
地上隱約可見的都是一些被拖拽的痕跡,還有各種被扯碎的衣裳。
偶爾路過一條巷子,則是一股子撲鼻的血腥味襲來。
有時候的巷子裡是濃鬱的焦臭味,那股子焦臭味一度把血腥味壓製。
中途路過類似市政大樓的區域,那裡更是好似被劫匪肆虐過一般。
所有門窗全部被破開,裡麵的財物和文件也席卷一空,地上還殘留著一些文件。
看得出,這裡有匆匆撤離的跡象,還有後續有人肆虐過的跡象。
偶爾能看到一具穿著文員服飾的女屍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著很是不整。
臉上還依稀殘存著決然,以及那無比的怨毒,仿佛在詛咒著什麼。
那空洞無聲的眼睛看著天空,好似在抱怨著什麼。
薑海的血液始終在炙熱和冰冷之間徘徊,但唯一不變的是,一直有些發麻。
頭皮發麻,渾身都在發麻。
隊伍十分平靜,薑海沉默,他手底下這些弟兄們也是默默的看著。
但每一個眼睛都紅的快滴血。
不少地方能看到被刀刃砍下的頭顱,還看到一把被砍得卷刃的軍刀,以及被砍的折斷的軍刀。
那血淋淋的刀刃,看得人觸目驚心。
時間一點點過去,隊伍在城內行進的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快逼近一個小時。
而薑海此時目光已經看向了伍德,而對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靠近了那位東洋軍官。
許是覺得他靠的太近了,一名軍官身邊的警衛皺眉用東洋語嗬斥著,還用手中的長槍揮舞威脅了一下。
薑海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隻是看到伍德在賠笑。
但幾乎是瞬間,伍德動手了,不知道他是把刀藏在了哪裡。
就見一抹寒光乍現,然後那名警衛脖頸處的血水炸開。
刀刃紮入對方脖頸的瞬間就被他抽了出來,然後好似演練過無數次一般,他雙腿驟然發力,猛地朝著那位東洋軍官飛撲過去。
“八嘎!”
噗呲!又是一道血水炸開,但這次很顯然運氣沒有眷顧伍德。
對方本身就是騎在軍馬上,哪怕東洋人再矮,騎在馬背上脖頸的區域那也快到了一米八九的位置。
而這名東洋軍官也是比較警惕,聽到後麵動靜不對後,連忙就扭過了頭。
看到有人撲過來,他更是反應迅速,下意識偏了下頭。
匕首幾乎是貼著對方的臉頰劃過,在對方臉上劃出一條猙獰的血痕。
這一連串的情況出現的極為突兀且迅速,當東洋人反應過來時,已經是出現一陣騷亂。
而就是在伍德發難的瞬間,薑海他們也是悍然出手。
一個個如同發了瘋一樣的瘋子,猛地各自瞄準目標朝著附近的東洋人飛撲過去。
也就是東洋人和他們的距離拉的比較開,但饒是如此依舊有幾十號弟兄趁其不備摁倒了各自對麵的東洋人。
然後如同在發泄心中無邊的怒火對著這群東洋人就是一陣瘋狂的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