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煥騏說了不少戰茅的傳聞,言語中不乏對戰茅的佩服之意。
但無論是之前的康照文,還是如今的吳煥騏,他們表達佩服的方式,都有點讓人無語。一個將他寫進了詩裡,一個將他寫進了話本裡。
咋的,你們的佩服有毒啊!
“大人,在下十分佩服那位戰茅兄,身處那樣的環境,仍然能不受影響。在下對您更是敬慕萬分,能夠以一己之力改變一州一府。”
“您就好像是,在下身處黃粱一夢中的自己,大夢方醒後便知遙不可及。而那位戰茅則像是身背同樣?征橐從身邊擦肩而過的人,看不清他的樣貌,追不上他的背影,但卻很真實。”
好家夥,小夥子的感觸還挺深。但你卻沒有想過這兩位是一個人吧。不對,你不管怎麼感觸,也不能把人寫進話本裡啊!
但聽過這樣一番話之後,王茂平的眼刀無疑是不太好出鞘了,看向對方的神情有些複雜。
而這複雜的情緒在吳煥騏抬頭那一刹那,闖進了眼裡。讓對方以為他這番不知所雲的話,令麵前的王大人有些困惑,連忙行禮賠罪。
“在下剛才之言,不知所裁,失禮之處望大人海涵。”或許是見到敬慕之人太過激動,不自覺的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還真是失禮。
小夥子,你應該向我賠罪的不是這件事啊!
王茂平擺了擺手“無妨,本官在求學時,遇到很多鐘靈毓秀,學富五車之人。覺他們似天河之星辰,璀璨但高不可攀。”
“為官之後,仰望那些棟梁肱骨,覺他們如日邊霞雲,絢爛但遙不可及。”
“大人終有一日也會成為星辰霞雲,為世人所仰慕。”吳煥騏不自覺的開口說道。像王大人這樣的天之驕子,注定是要大放異彩的。
王茂平輕笑出聲“你說錯了,本官成不了星辰與霞雲,不過是樹上的一隻燕雀,但燕雀也有燕雀的一生。而這世上亦不能隻有星辰霞雲。”
“是,在下受教了!”
吳煥騏沒想到,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官員,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所以,吳煥騏就是吳煥騏啊!
而王茂平覺得自己還是太心善了一些,對於將自己寫進話本的人,竟然還好心的灌了一壺雞湯,嘖,真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你雖年輕,但觀文章可見學問精熟,不知師承何人?”年紀輕輕但基本功紮實,更是到會試上闖了一遭,想來應該有一個好老師。
“回大人,家父是啟元十五年的舉人!在下一直由家父指點。”
原來有個舉人父親,怪不得呢。不過這個時間——
“原來如此,那令尊有沒有參加後來的會試?”
“回大人,令尊參加了接下來的會試與恩科,不過——”
吳煥騏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同樣是落第而歸。
“令尊貴庚?”
“家父如今四十有八。在下是家中第三個孩子。”
“令尊沒有再參加會試之心?”人家五十九還參加呢,這位比高曠嶢小了將近一輪,按理來說,應該可以拚一拚啊!
“家父近幾年的身子不太好,也就歇了參加會試的心思。”吳煥騏開口解釋道。主要還是屢試不第,才歇了心思。但這話自然是不好對外人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