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平隨著月亮灑下的銀光,重新回到內院之中,王曦年早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知有沒有用心的在做功課。
而王瑞崢則是雙手扶櫃在罰站。誰讓這小家夥懶得走路,那還是睡前站一站的好。
“爹!抱!”
看到王茂平的身影,小家夥顯然想要通過撒嬌的方式,擺脫掉如今的處境。不過並沒有成功。
安初筠目光投向櫃邊,看著試圖坐在地上的兒子。後者感受到母親“慈愛”的目光,又重新站直身子。
王茂平輕輕的挑了挑眉,看來小家夥也知道這個家裡平日誰最不好惹啊!
“夫君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登聞鼓被敲響,可不是一件尋常的事情。
一聲歎息後,王茂平開了口“是位婦人擊鼓告夫。”
聽到他的話,安初筠沉默了片刻,隨後開口道“她受傷了?”
“嗯,祁大夫發現她身上除了青紫的新傷之外,還有很多陳年舊傷,膝蓋已經發黑。後腦勺的傷,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但要及時消腫化瘀才行。”
王茂平隻是大概的敘述了一下,他聽到大夫描述傷勢的時候,心裡就很不是滋味。也知道即使沒有說詳情,妻子的心裡也不好受。
果然在聽過他的話之後,王茂平看到妻子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深吸了兩口氣,才將攥緊的手鬆開。
“她為什麼這次敢於報官了呢?”
是啊,為什麼這次敢講出來了呢?時間回到一個時辰以前。
在聽過祁大夫對於婦人傷勢的描述之後,王茂平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麵對大夫的敘述,陶二花臉上並沒有多少悲傷,目光中反而流露出一絲欣喜,這是他十分不解的。但他的不解,馬上就有了答案。
“大人,我聽人說,丈夫打妻子也是要打板子,被關起來的。我受了這麼多傷,他也會受到懲罰,對不對。”陶二花說話的時候,手也是緊緊攥著。小姑娘則是在一旁緊緊抱著她娘的手臂。
王茂平知道,婦人害怕她的傷不嚴重,無法讓葛糧豐付出代價。所以她把曾經所遭受的痛苦,看做了能讓她丈夫受到懲罰的稻草。
“你平時不能出門?”
婦人點了點頭“他不讓我出門,婆婆每次出門的時候,都會將院門鎖上。”
“怕你跑掉?”
“怕其他婦人跟我說話!”
看來陶二花平日裡很少能與其他婦人接觸。想來葛家是怕陶二花說出了什麼真相,讓他們被戳脊梁骨。
“那你是聽誰說的?”王茂平接著問道。陶二花平日裡不出門,想來是聽不到官府對常見刑律以及夫妻相毆律例的講解。
“李家媳婦和張家媳婦在門口說的,我聽到了。我知道她們是故意說給我聽的。”陶二花麵上有些麻木,但淚水卻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葛糧豐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你動手,你在葛家的生活如何,都詳細對本官道來!”
“……”
在陶二花的敘述之中,她與葛糧豐成親有十年的時間。剛成親那兩年過得還算安穩平靜。在第三年時,她懷的孩子沒有保住。丈夫和婆婆對她就苛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