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石春縣上報巨石崩裂的情況，王茂平隻是靜觀傳聞的發展。畢竟那裡很是偏僻，應該沒有多少人能發現。隻要不發展成什麼離譜的傳言就好。
而他卻低估了傳聞的傳播速度，與百姓的創作熱情。能將那麼大的石塊，分成八瓣，顯然人力所不可能及啊。
於是傳聞就不可避免的向著靈異誌怪的方向發展了。
第一種說法是天雷降罰。很容易理解，就是上天在用雷劈惡人，而惡人以巨石作為掩護。結果就是石頭被劈裂了，惡人被灰飛煙滅了。
為什麼沒有聽到雷聲呢？也許是上天害怕像上次天鼓鳴一樣嚇到百姓，所以有意的控製了雷聲。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第二種說法，就是渡劫。這種在誌怪話本與傳說中也不算稀有。至於修行的是人還是物，自然是眾說紛紜，結果嘛，有說飛升的，有說飛灰的，需要百姓們憑借自己意願進行選擇了。
第三種，就是此巨石之中，藏著一件寶物，因得遇有緣人，故破石而出，追隨而去。
當然，說法自然不隻有三種，不過這三種算是傳的最多的。而且，聽說，還有不少愛湊熱鬨之人，親自過去一探究竟。有的還會賦詩一首。一些說書先生也借此，產生了創作靈感。
傳聞變成這個樣子，也隻能等百姓們失去創作熱情。根據他的推測，還需要過上一段時間，巨石崩裂的素材，才會被百姓放下。
卻沒想到，又追加了新的素材。傳言，亂石灘的石頭，尤其是那塊巨石吸收了日月之精華，能給人帶來好運與平安。
這下，去那處亂石灘的人又增加了，而且還增加了必備流程撿石頭，那巨石分成八瓣之後，每瓣也幾乎都是百十來斤。可如今已經都不見了蹤影。
隻留下了那個三尺多長的坑。
王茂平聽到傳聞發展的後續，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知道指揮使司的人，對於這些傳言，會作何評價，更滿意哪一個傳聞。
而指揮使司的人，自然也聽說了這些傳聞，周終铖的嘴角同樣也抽搐了兩下，顯然沒有預料到，傳言會離譜成這個樣子。早知道就把巨石拉走，坑填平了。還是沒有善好後啊！
相比於百姓們不明真相的八卦，聽到風聲的邊軍自然有所猜測。自從達楞汗死後，邊關就一直處於戒備狀態。
在這個時候，如果雜器局做出什麼威力巨大的武器來，對於邊軍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所以，需要旁敲側擊的打聽一下才行。
對於王茂平來說，傳言雖離譜，但跟自己好像沒有扯上什麼關係，他的心裡總算是舒坦了一些。還是把心神專注在肇原府內的事情吧。
雖然心裡是這樣想的，但王茂平還是將孟遠生二人叫了過來，詢問一下近況。順便也了解了一下，雜器局最近是否又請他們幫忙。
據孟遠生所說，混製火藥成功以後，如今的雜器局開始試圖改進一些需要填裝火藥的火器，力求能夠將威力更進一步。
“他們如今正試圖改進炸炮？怎麼改進？”
這個時候的炸炮一般被埋進土裡，用來埋伏敵人。有踏發，絆發，鋼輪發火等幾種方式。
當然總結起來基本上能分成三種，一種引線點火，一種摩擦生火，還有預留火種點火。
“回大人，如今雜器局的管事與工匠還沒有思緒，所以也拜托我二人，希望可以找到一個方向。”孟遠生開口道。
火藥的混製成功，讓雜器局的工匠對於孟遠生的敬佩又上了一個台階。管事梁梓薪對他也是異常的客氣。不過，該拜托的事情還是會拜托的。
而王茂平也聽明白了，何著還處於幻想的階段，指望自己手下的兩個人才，給出好的建議呢！
“所以你們有好的想法嗎？”如果有的話，再幫一把雜器局也是件好事。總歸，武器越強大，林江也就越安全。
有些事情，不是為立功才會去做的。至少王茂平是這樣認為。
“雖然對炸炮有了一定的了解，但——”孟遠生率先搖了搖頭。
雖然知道了炸炮的構造，以及發動的方式，但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麵他是真的不在行。
而朱柳石那個軍匠頭，也隻能失望而歸。
王茂平又將頭轉向馬東河，對方感受到了他投過來的視線，帶著一絲緊張的開了口
“隻是覺得有些炸炮很精細費時，但——”跟隨孟遠生的腳步，這位也搖了搖頭。
隨後將頭抬起來一些，孟遠生的目光也小心翼翼的看向王茂平。
啥意思，這是指望自己能有好的想法唄。王茂平並沒有順勢來上一波引導，而是開始了另一話題。
“關於石漆製成的火器，你們了解多少了？有沒有什麼好的想法？”
畢竟孟遠生二人，三天兩頭就會被請去雜器局，或者被雜器局的人拜訪。而這邊雜器局之所以會修建，最初也是朝廷為了最大限度發揮石漆的作用。
那麼，如今二人應該對石漆製成的火器，有了很大程度的了解才對。王茂平知道石漆是守城利器，自然也希望此物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
“回大人，猛火油櫃與萬人敵威力都非常不錯，故——”
王茂平擺了擺手，知道了孟遠生暫時還沒有好的想法。的確，猛火油櫃能夠在猛火油噴出時燃成火焰，進而燒向敵人與裝備。
後來，還出現了用銅葫蘆代替油櫃的火器，更便於移動與攜帶。而萬人敵已經算是有了燒夷彈的雛形。
“可無論是猛火油櫃還是萬人敵，都沒沒有那麼靈巧吧。”既然沒有思路，那王茂平也隻能開始引導了。而他能做的也隻是引導。
孟遠生一下子就理解了王茂平話中的意思“大人的意思是，想要將東西更輕巧的拋出去？”
“沒錯！”王茂平點了點頭，果然和聰明人說話，不用花費任何力氣，對方就能夠理解你的想法。
“那樣的話拿一個陶罐裝滿火油，點燃引線，不就可以了嗎？”孟遠生輕聲的念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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