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玫瑰莊園裡。
秋去冬來,季節變換帶來了凜冬的寒冷,終於是到了這一天。
天氣的冷意似乎預兆著一場即將開始的離彆。
俊美無雙的男人站在窗前,隻一眼就能夠讓人沉淪於那絕世容顏的側臉微微向著窗外,而窗外斑駁陸離的樹影投射在男人的腳下,帶著他修長身形的剪影。
一身淺灰色的長款風衣,裡麵是搭配的中長款淺色係毛衣,韓係中透露著禁欲係氣息。
男人看著坐落在陽光房裡的那抹白色身影,許久才收回視線。
當初說過不會來相送,結果他還是來了。
男人微微側身,掀眸間琉璃般剔透的眼睛極為漂亮,帶著世家公子的舉世無雙和高冷疏離。
他來到書桌前,垂眸就看到一張狐狸麵具靜靜地躺在書桌上。
惟妙惟肖的狐狸麵具極具妖冶的蠱惑,隻是那眉宇間缺少了一抹紅。
男人提筆沾了顏料,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隨意揮舞著,最後筆鋒一甩,狐狸麵具額間就綻放了一抹搖曳的紅,一如當初巨幅畫壁上的美豔動人。
眾所周知,千麵狐極具標誌性的特征就是狐狸麵具的那抹紅色,獨一無二,不可替代,不可模仿,由千麵狐親筆所畫。
男人放下畫筆,修長又極具骨感的手就這麼拿起麵具,戴在了自己的臉上。
狐狸麵具的俏皮遮住了男人俊美無雙的容顏,一同遮住了那滿身的清冷疏離。
敲門聲響起,門一開,迎來的不僅是破門而入的寒風,也是全副武裝整裝待發的黑衣人。
為首的黑衣人朝著男人的方向微微頷首,恭敬地彙報“太子殿下,一切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發。”
男人的整張臉都隱藏在麵具下,聞言又看向了窗外,隻是那抹白色的身影早已不在視線中。
男人收回目光,淡聲道“去吧。”
於是訓練有素的隊伍輕聲離開,隨著書房的門“哢噠”一聲合上,房內又歸於一片平靜。
男人在原地站了許久,修長的身形透露著一絲落寞。
直到書房的房門重新被敲響,這才扯回了男人的心緒。
來人是一身職業套裝的林格,男人眉頭微蹙,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林格此時應該在陪著慕靈才對,她是這次護送慕靈回安家的隊長。
她早已準備好出發事宜,也跟慕靈做過思想工作,但是在出發之時卻突然遭到了慕靈的拒絕。
林格沒有辦法,隻能來找男人。
“帝尊,”林格對上男人的視線,“靈兒小姐如今的情緒不太穩定,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正如男人之前所說,這或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的機會了。
更何況,男人來都來了,肯定是放心不下那位。
就在林格以為男人會心軟的時候,就聽到了男人的話語,帶著低沉醇厚的音質,在這凜冬格外好聽。
“連接視頻。”
林格愣了一瞬,然後就按照男人說的那樣,連接了慕靈那邊的視頻。
男人坐在沙發上,伸手取下了臉上的狐狸麵具。
視頻接通的一瞬,出現的是慕靈那張絕美的臉,帶著傾國傾城的美,但是蒼白中又帶著一絲病態。
似乎是怕驚擾了對麵的美人,男人輕聲喚著,“靈兒。”
慕靈一見到畫麵裡熟悉的麵孔,焦急不安的神色才緩緩冷靜下來,隻是那雙小鹿一般不知所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視頻畫麵,“哥”
男人見她臉色不對,急忙安撫著,“怎麼了,靈兒?”
美人眼裡含淚,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哥,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男人見她滿臉不安的樣子,放柔聲音,輕聲安慰她,“靈兒是不是做噩夢了?”
“哥我夢到了一片火海,我們的身上滿是鮮血”儘管男人在輕哄著她,慕靈還是有些驚魂未定,顯然是被這個噩夢嚇到了。
那個夢太逼真了,入眼儘是紅色的血汙,把她護在身下的男人被赤紅的血染了個遍。
慕靈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此刻,被眼角的淚珠打濕,晶瑩剔透,讓人難以抗拒她的請求,“哥,你和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他們一起回家
這個夢,令她此刻不安極了,急切地想要確認男人的安危。
倒是對麵的男人,聽到她的話,垂放在書桌上的指尖一頓,隨後他笑了笑,嘴角掛著一貫的溫柔笑意。
“靈兒,彆怕,那隻是個噩夢而已。”
沉睡十多年,也一同空缺了十多年的記憶,加上一年的閉門修養,鮮少與外界接觸,慕靈如今就像是不諳世事的小孩,心思太單純。
男人自是知道她的不安來源於何處,隻是輕聲地安慰著對麵的美人,撫平她不安的情緒。
漸漸的,慕靈的情緒總算是穩定下來了。
林格垂著雙眸,看著男人儘顯溫柔的側臉,她想,那雙向來涼薄的雙眼此刻肯定盛滿了柔情。
也隻有此刻,她才能看到男人不為人知的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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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她像極了小偷,偷偷地看著、貪戀著不屬於她的那抹溫柔。
男人見慕靈麵色好多了,嘴角斂著笑意,他朝著對麵喊著,“慕靈。”
或許是從未聽過男人如此認真的稱呼,慕靈也注視著男人的麵容,下一秒就陷入了那雙隱藏著鋒芒的眼睛漩渦裡。
不過短短幾秒,慕靈的眼神就出現了短暫的呆懈,隻是視線呆呆地駐留在男人的眼睛上。
對上這雙呆懈無光的眼睛,男人又一次輕聲喚她,“慕靈。”
“看著我,忘了我。”
國家隊首席催眠師冥帝宮,最後一次進行精神催眠術。
催眠對象血族上任公主。
到底是造化弄人。
催眠結束,男人率先掛斷了視頻電話,垂著眼瞼就這麼坐在椅子上,滿身清冷的落寞。
林格在他身側安靜地站著,看著男人驚為天人的側顏,來不及欣賞,心底已經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痛感,疼得她呼吸都頓住了。
他為所有人都鋪好了回家的路,可是到頭來,所有人都忘了他。
他的勳章,沒有一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