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低語著,嘴裡念念有詞,整個人的神智清醒又渾濁,難以掩蓋的還是眼神的那抹瘋癲。
像被鬼附身了一樣。
安陌拉住臨離的手腕,又退了好些步,落在赤臉上的眸光深不見底。
赤像在施咒!
赤沒有立即對她們發起攻勢,似乎是在召喚著什麼。
安陌縱然見多識廣,但是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應付此時的情形,看來隻能隨機應變了。
骨鏈震動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了,就連臨離也察覺到了安陌手腕的異常。
手腕那處的肌膚寒涼刺骨。
“他想殺我們。”
臨離用的是肯定句。
“但是為什麼他不動手?”
“他在念什麼?”
嘰嘰呱呱的,完全聽不懂,而且看到赤這張毀容又恐怖的臉就心生惡寒,令人反胃。
很快,從暗處挪動出來的黑色影子就回答了臨離的疑問。
隻見剛剛赤出來的裡室,赫然走出來一批活死人!
之所以說是活死人,是因為他們已經死了,但是卻被赤下了凶蠱,再通過咒術來控製著他們的軀殼。
十幾個行屍走肉的“人”站在赤的身後,沒有思想,眼神空洞,臉上的血管畢露,都已變為黑色,甚至還可以見到在血管裡湧動的異物。
異物像是在吸食他們的血液。
利用爬行的軌跡來控製他們的肉身。
而他們此時像是聽話的傀儡。
“給我殺了她們兩個!”
赤的嘴角勾起一抹陰森詭異的笑,配上他身後的活死人,莫名的瘮人。
要是正常人看到這一幕的話,真的會被嚇得半死。
這一幕無異於盜墓者去盜墓,卻突然見到棺材裡的死人猛地起身,突變成僵屍來追殺盜墓者!
安陌縱然冷靜,但也沒想過赤會如此癲狂,竟會為了報複她做到這個地步。
或者說,是報複這裡的所有人。
不過也是,赤現在被魔匿組織所舍棄,一無所有了。
而他身為壞事做儘的那類黑客,本身心理就有些難以言喻的病態和魔怔,在多重刺激下,徹底變成了瘋子一個。
臨離也被眼前這一幕震驚到了,顯然沒想到傳說中的“僵屍”是真正存在的。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那麼一種咒術,能夠將死人變為活死人。
控製死人的肉身來行壞事。
心下駭然的同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手腕被安陌猛地往後一扯,看到活死人朝她們進攻而來,才堪堪回過神來。
兩人的精神都高度緊繃,開始應對起這些人來。
這是她倆第一次的合作作戰,但是卻出奇的默契,動作淩厲,絲毫不拖泥帶水。
如同雙生姐妹花,配合得乾淨利落。
活死人沒有痛覺,不會疼,力氣也比正常人大,隻知道執行下蠱人的命令。
這樣一來,安陌和臨離完全沒有勝算。
打持久戰,隻會被這些人耗掉所有的體力,然後被耗死在這裡。
所以,唯一能夠反擊的,就是從施蠱人身上入手,從而讓活死人停止對他們的攻勢。
安陌很快就鎖定住了赤,攻勢又快又猛,躲過朝她而來的活死人,去擒拿赤。
被廢掉雙手的赤在安陌麵前壓根就沒有反抗之力,隻靠雙腿的走位完全就抵擋不住安陌的進攻。
他直接被重重地踹翻在地,滾了好幾圈,胸口發悶,臉色漲紅,疼痛讓他在癲狂的神態中冷靜了不少。
他一出事,活死人也感應到了什麼,突然停止了進攻,緩慢地扭頭,看向他的方向。
似乎在等待著他的下一步指令。
雙手無力,他站起來都費力,費了好大勁才勉強從地上爬起來。
安陌和臨離冷眼看著他,即使在麵對生死未知的關頭,兩人也毫無畏懼的神色。
這一刻,她倆倒是出奇的像。
都是一身傲骨,如寒霜中綻放的雪梅。
赤踉踉蹌蹌才站穩,他側著頭看向對麵的兩個女人。
“兩個不知死活的賤女人,”敗在女人的手裡是他難以言齒的恥辱,就像他看不起迪艾爾倫一樣,“找死!”
聽到他的怒罵,臨離眯了眯眼,目露凶光,眼神是不符合自己年紀的乖戾。
“嘴巴不乾淨我就幫你卸了。”
嘴真臭。
開口閉口賤女人,真是給他臉了。
“哈哈哈哈!”
“死到臨頭還在大言不慚!”
麵對臨離的反擊,赤突地仰頭大笑,笑過之後又惡狠狠地瞪著她倆。
因為胸口處的繃帶散了,漆黑的膿血流出,他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惡臭味,像是腐屍的那種惡臭,臉上的血管顏色更深了。
他瞬間收斂笑意之後,那張臉隻餘下一片瘋癲之態,像是魔瘋了一樣。
他嘴唇蠕動著,像是在布下什麼咒語,最後大聲怒喝著。
像是窮途末路之人最後的憤怒呐喊,隻為了讓自己強撐著一股囂張氣焰。
“你們都想要我死,但我偏不死,不僅如此,我還要看著你們被萬蠱噬心,被啃食筋骨,被蠶食肉體,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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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給我死!”
“所有人都彆想活!”
如今,他可是蠱蟲的號令者、掌控者,是這裡唯一能夠決定所有人生死的人!
那些想要他死的人,他會提前送他們下地獄。
不論是魔匿組織,還是那群臥底。
阻他者,殺無赦!
他雙手被廢,無法施行完整的蠱術,為了報複所有人,他不得不以身飼蠱,以此來達到人蠱合一的境地,從而彌補雙手被廢無法施展禁術的缺陷。
他為的就是這一刻。
號令凶蠱,為他行凶!
所有負了他的人,傷了他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怒吼聲落下之後,古室似乎更加寒冷了,那種陰森的氛圍頓時大漲。
細聽,似乎有什麼蠢蠢欲動的東西感應到了赤的瘋狂,也在掙紮湧動而來。
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響,從四周傳來。
詭異難辨。
“他在號令凶蠱。”
安陌伸出手臂橫在臨離麵前,目光嚴肅地掃向周圍的地上,卻因著光線昏暗看不清地上的爬物,隻隱約知道那就是蠱蟲。
最後她看向出口那邊。
臨離看著安陌的側顏,也清楚安陌的想法,她們都沒有應對蠱蟲的經驗。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也來不及想辦法去研究這些蠱蟲。
尤其是這種千年難得一遇的禁術,不知道威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