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瘋了？”
周岩並沒有當回事，或者他知道唐姨到底是來質問什麼的。
“花這麼多錢去搞什麼設計大賽，你不是瘋了是什麼？”
唐歆一直以來都沒有真正把自己知道周岩到底有多少錢的事情說出來。
周岩的錢一直是存在建行的，甚至負責周岩的項目經理本身也是她的人。
c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願意投資周岩本身就是因為掃一掃這個專利過於亮眼，甚至建行內部討論也一直想要把這個專利拿到手。
而周岩現在拿著c買專利給出的錢，去經營什麼手機設計大賽。
是想當名人嗎？
當名人好歹還能露個臉。
結果倒好，弄了個什麼‘俺尋思能行’的組織，在網絡上鬨的沸沸揚揚的。
這不是做慈善是什麼？
這不是幼稚是什麼？
周岩這邊的出資是五千萬，另外五千萬是周婉出的，兩個孩子這麼一鬨騰，這一個億的錢就要打水漂。
唐歆不是沒有管過這麼多錢，但她可沒見過這麼亂花錢的。
周岩當然清楚唐姨為什麼會過來。
他笑了笑“你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小歆這是我的錢，不是你的錢，我想怎麼花，還不是我的自由？”
“錢不是你這麼花的？”
“那還能怎麼花？買車？買房？”周岩笑了“唐姨我現在可是一門心思地撲在事業上，而且我的目標更大更遠，隻是這麼點小錢而已，是不是我以後我花更多的錢你也要管，你是我誰啊，管那麼寬？”
語氣裡的火藥味更濃了一些。
唐歆哪裡聽不出周岩對自己的芥蒂。
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
她隻是低聲說“我是不是管不著你了？”
周岩聽出了唐歆的一點點特彆情緒，他無所謂地聳聳肩“我的意思是你沒必要管著我，怎麼花錢是我的自由。”
唐歆深吸了一口氣，胸前的飽滿似乎也跟著墜了一下。
她眼神幽幽地看著周岩，什麼話都沒有說。
車內的氣氛其實已經在往不對勁發展。
周岩很敏銳地感受到了這一點。
甚至唐歆的呼吸也介於急和不急之間。
周岩知道唐姨是在生自己的氣了，女人生氣不會表現得很明顯，但作為男人的直覺一定能感受到，甚至第一時間感受到。
周岩輕歎了一口氣，多說了一句“唐姨我有自己的打算。”
這算是主動退讓了。
不會針尖對麥芒。
“什麼打算？”唐歆問。
她終是沒有和周岩真的強住。
或許覺得並沒有意義。
“唐姨覺得蘋果手機怎麼樣？”周岩隻是問。
“蘋果手機？”唐歆用的就是蘋果手機，順著周岩的話頭她說道；“挺好用的。”
“除了好用呢？”
“除了好用？”唐歆不知道周岩賣什麼關子。
其實周岩在給出這麼個問題的時候卻在想，自己是不是不應該把雞蛋全放在一個籃子裡。
或許這樣的比喻不對。
自己的錢放在建行，其實隻要花的多了，唐姨肯定都能知道。
要不要把錢存其他地方。
但現在唐歆都已經知道自己有這麼多錢，其實存不存都已經沒有什麼必要了。
自己借出去蘇有容三個億唐歆沒有管，現在拿出五千萬，她反而火急火燎地找上來。
前者是正當投資，後者又是什麼？
是來自家長的關心嗎？
唐歆這個時候沉默了一下，她對周岩說道“周岩你的意思，是蘋果手機會大肆擠占國內的手機市場？”
“蘋果手機不就是過江龍？”周岩舉了一個並不恰當地例子。
唐歆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她能做到現在這個位置，哪裡不清楚周岩具體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蘋果手機是好用。
但是太好用了，對國內的手機品牌又有什麼好處。
甚至唐歆從蘋果手機裡看到了一點點壟斷的影子，甚至逐漸成為行業的風向。
這可不是什麼好苗頭。
周岩這個時候說道“唐姨你覺得我們能做出比蘋果還要好的國產手機嗎？”
“肯定可以啊。”唐歆想都沒想直接說道。
“可如果好用，大家還是傾向選擇蘋果手機呢？這不是情懷，是慣性啊。”
周岩沒有管唐歆想到了什麼，他繼續說道“如果再這樣發展下去，蘋果的品牌會立的越來越大，而國內的手機也會慢慢淡出高端機的領域，甚至淪為次流，這不是我想看到的。”
“大家對一件事情的關注度是有限的，現在我隻是付出了一點小小的代價，讓大家把關注度聚焦在國產手機上麵，之後做什麼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唐歆明白周岩的意思。
無非就是‘花錢給熱度’。
“這件事不應該輪到你去做。”唐歆低聲說。
“怎麼輪不到？比賽隻是開始，等大家把視線投過來之後，情懷也會跟著投過來，到時候，想做什麼，可就不是簡單一個人或者一個團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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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岩確實沒有辦法主導一整個領域的發展，但他可以推開一扇門。
他可以告訴彆人，門內不會是空洞和虛無的，也是充斥著情懷和夢想的，屋子裡的世界，未嘗會比屋子外的世界要差。
觀念，就是慢慢培養的。
“一個億，能做什麼？”唐歆像是不確定，又詢問了這個問題。
“能拋磚引玉啊。”周岩笑了笑“而且一來我本身就是玩票性質，二來一個億的獎金完全是投資性質，如果真的有一款全新的手機脫穎而出，那我為它買單又有何不可。”
這回輪到唐歆沉默了。
她總不能說自己目光狹隘，看不到這一點。
她隻是沒有站在周岩會站在的格局上思考問題，哪怕周岩做這些的根本目的還是為了他的項目服務，而不是虛無的情懷和夢想。
“唐姨？”
“嗯？”唐歆的臉蛋微燙，她其實想離開了，尤其是在自己爭辯不過周岩還被對方灼灼地看著的時候。
“一言不合就來質問我，質疑我，這讓我很苦惱啊。”周岩故作無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