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嘰——
玻璃杯摔在地上碎裂成碎片的聲音突然響起,在總參謀部辦公建築前的這寂靜環境中異常刺耳。
在場的所有人把目光轉移到了這個聲音發出的地方。那是一名普通的德軍將領,在他的腳旁是已經摔成碎片的玻璃杯和灑落在地上的咖啡。
顯然這名德軍軍官是被巴巴裡斯的話給嚇得夠嗆,場上的所有人也正是因為這名軍官發出的動靜而反應了過來。
林尚舟用詫異的目光看向那個被憲兵牢牢控製住的校級軍官,他的臉色陰沉著,額頭滿是黑線。
(這人是想當昆蟲學家嗎他?)
本來因為中層容克軍官反對擴軍而氣的夠嗆的林尚舟在幾秒前,因為這名軍官的話內心的憤怒稍微平息了一些。
這名軍官的話讓他意識到擴軍確實不能急著來,他要求的三十個師的擴軍指標可不是otl裡,小胡子那種把一個師拆成三個師,最後形成了在短時間內擴充紙麵數據的擴軍。
他要求的擴軍指標可是要讓德國陸軍在一九三七年一年的時間裡擴充三十個整編師,這樣的擴軍要求難免會對德國政府的財政造成巨大的壓力。
畢竟擴軍需要錢,軍隊擴充完畢後的日常養護也需要錢。
從現在開始算起,三七年,三八年與三九年上半年,總共兩年半時間裡是德軍能夠無憂無慮進行擴軍的時間,然而在這兩年的時間裡,擴充軍隊後,這些軍隊並不能被直接立刻的投入到戰鬥當中,因為德法還沒有開戰。
所以這些陸軍師被訓練出來後需要放在那裡吃軍費。
除了對財政的壓力,陸軍師裝備的補充與更新換代也是一個問題,一次性擴充太多陸軍師的話,在裝備方麵會出現裝備不足的情況。
這個不知道犯了什麼病,在總參謀部前麵跟人鬥毆的軍官冒出來的這幾句話可以說是讓林尚舟意識到了過分擴軍帶來的壞處。
然而就在他的內心覺得有些理解的時候,這個軍官卻突然對著他這邊吼出了那一句讓全場陷入可怕寂靜的那一段話。
林尚舟的心情也因為這段話而幾近跌至低穀。
被人叫做蟲豸,而且還是當麵稱為蟲豸,這樣的遭遇可不怎麼會讓人感到高興啊。
圍在這裡的軍官和士兵用不可思議與同情的目光看著那個被憲兵牢牢控製住的校級軍官,他們看看這名校級軍官又看看不遠處的林尚舟。
所有人的內心都被那句怒吼給震懾到了,這句怒吼本身就已經夠嚇人的了,在總參謀部罵宰相是蟲豸,這件事就足夠這個校級軍官被關禁閉很長一段時間,他的軍銜與職位也會因此受到懲罰。
然而更讓人內心感到害怕的,也是很多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是宰相本人恰巧就在總參謀部裡。
這個不知道犯什麼病的校級軍官怒吼的時候還正好是對著宰相所在的方向進行怒吼。
他這一段話肯定是被宰相聽了個清清楚楚,即使現場上有看戲的人,他們也不免為在心中這名校級軍官進行了簡單的祈禱,希望他接下來能夠安然無恙。
當著宰相的麵罵他是蟲豸,這已經不是太歲頭上動土了,這比太歲頭上動土還要嚴重。
在圍觀的人眼中,從那名校級軍官的外貌來看,他的年齡也就在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這樣的年齡是一個校級軍官已經可以說是年輕有為,那麼未來發展發展在四五十歲成為一名將軍是不成問題的。
隻不過現在的情況嘛……
彆說升職升銜了,這件事情過後這名校級軍官能保住現在的軍銜與職位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在出來圍觀的一眾將領中有著林尚舟帶頭組建的第五裝甲師的師長克萊斯特將軍,他今天來總參謀部是過來辦事來了,聽到這裡的動靜後是抱著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的心態來到這裡。
結果到地方就聽到了巴巴裡斯那一句驚天怒吼,看到那個被憲兵牢牢架住的校級軍官後克萊斯特更是直接覺得天要塌了。
那個被憲兵牢牢控製住的校級軍官是他的外甥。
這算什麼個事兒?
自己的外甥當著宰相的麵把宰相給罵了一頓。
意識到這一點的克萊斯特頓覺一陣恍惚,他感到兩眼一黑,整個人的身體顫顫巍巍的晃動了起來。
幾乎就差那麼一點兒,克萊斯特就直接暈了過去,要不是一旁有人注意到他的不對勁,詢問他的情況,否則克萊斯特就真的直接倒地暈了過去。
克萊斯特能猜到自己的外甥為什麼會當著宰相的麵罵他一頓,他知道自己的外甥有近視眼,他能看到現在外甥的臉上沒有眼鏡,而外甥的眼鏡在地上,所以外甥看不清遠處的場景,不知道宰相就站在那裡。
這位從軍數十年的軍人在這一刻感到了少有的慌張,他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才能平息宰相的怒火。
“宰相先生……”
路德維希·貝克想要對林尚舟說些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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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寂靜中,林上舟邁出腳步向被憲兵牢牢控製住的那四個人走去。
小興登堡與小魯登道夫二人用無比震驚的目光注視著巴巴裡斯,他們二人因為巴巴裡斯對林尚舟的侮辱而感到氣憤,但現在他們兩人心中的氣氛已經因為巴巴裡斯的驚天一吼而消散了大半。
因為那驚天一吼,實在是太讓人感到不可思議與震驚了。
巴巴裡斯因為眼鏡掉落在地上看不清遠處就站著宰相本人,他的同伴布呂歇爾則是看的一清二楚。
本來打算著向總參謀長抗議宰相擴軍計劃的布呂歇爾此刻低著腦袋不敢看正往他們這邊走過來的宰相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