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了?”
“很強盛的血氣啊……”
張寶玉走在前邊,可突然停下腳步,毫無預兆地,一下子停頓住了,顯然是出現了一個很突然且並沒有預料的情況,跟在後邊的張劍先也隻好跟著停住腳步,望著前邊張寶玉抬手指著的方向。
在那裡,有人來了?
現在的這個詞,可真是很常見了,跟以往不一樣。
要是在以往,人,這個字眼,說的基本是龍虎山道人,要是說的是龍虎山外邊的,龍虎山道人一般會以生靈來稱呼。
人,這個感覺很陌生的字眼,現在在這裡,在這座死寂的古城裡,反倒是帶給他們這些龍虎山道人前所未有的喧囂,還有新奇。
活生生的人啊……
“嗯,對麵,看來也發現我們了……”
“也停住了腳步……”
“嗯,可以感應到我們的實力?”
張劍先當下眯起眼睛細細感受,覺得對麵不遠的地方,在一片陰影籠罩的黑暗裡,確實有一道極強大的氣血在翻湧著,散發出來的氣息,十分強烈。
感覺,要比他跟張寶玉的氣息表現得更加浩蕩,就這樣感覺,看不到具體的人體輪廓,感覺就像是前邊有一條大江,河水湍急,奔騰向東……
單是看這個奔騰翻湧的景象,說是龐大的凶獸,是更相似的,可是,不管是張寶玉,還是身為人身的張劍先,都可以感受到,那一股強大血氣中蘊含且清晰無誤散發出來的人的氣息。
跟凶獸最大的不同是,這股氣息十分旺盛,而且還很霸道,但是,沒有絲毫的暴虐與凶狠的氣息顯露,沒有一丁點。
“嗯?”
“是道士?”
“道教的,不是一向都自詡清靜無為的嗎?”
“這一次,怎麼跑這麼快?”
“你們氣息沾染了些許汙垢,應該是來了不少時日吧?”
噠噠噠……
前邊的陰暗處,出現了腳步聲,一個模糊的人影慢慢地顯出出輪廓,可是在走到了相距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後,又停下來了,這個距離,在這個地方,還是看不清楚樣貌。
張劍先和張寶玉不禁對視一眼,交換著眼神,對前邊這人的舉動有所猜測。
這是一個女人!
穿著的,是軍服?
應該是,隻是樣式上,有些特彆,沒見過,沒在典籍上見過……
對道教徒不感到敵意,可是,也不是無條件親近的,在這個地方,對方還是會感到防備……
還有,這個距離,自己這一邊看不清對方的麵容,那麼,反過來也是一樣的,對方可能也看不大清自己這一邊的麵容?
張劍先點點頭,做了一個眼神,眼神向著那個女人的方向挑了挑,示意張寶玉去交涉,他先默不作聲,一邊觀察著,也保留一點神秘,不讓對方有可能將自己這一邊全部看透。
張寶玉對張劍先的意思完全明了,順勢點點頭,對於張劍先的這個意見,他沒有什麼不同意見,一個人開口,確實是要保險一點。
一個外人,還是一個女性軍人……
不管是哪個方麵,對於龍虎山道人來說,都是很新鮮的。
對於麵前這個自己開口去交涉的,人,他很好奇……
“來了有一些日子了……”
“福生無量……”
“可知道我們道教還有其他道友進來這座古城?”
張寶玉也就開了個頭,作為引子,想將話題固定在道教門派中,對於道教,對方是一個軍人,不一定會知道很多,而自己作為一個道教徒,即便已經跟那個世界分離許久,但道教內的一些情況,還是可以說上一二的。
當然,涉及到當下的一些具體的人與事,肯定是要避免過多談及的。
不過,就是麵對這樣的情況,也還好,也還可以對付,道教注重清修,就像對方剛見麵就已經說的,道教徒自詡清靜無為,要是對一些事不大知道,就拿這一條給糊弄過去。
應該也還可以……
這必然是東大陸的來人了……
一個軍人,跟上麵天空那遮天蔽日的帆影上的,應該是同一類人吧?
應該,不可能是幾隻不同的軍隊,應該都來自於一處。
下意識的,張寶玉抬頭仰望,尋找起頭頂的天空那一大塊濃密的烏雲,將本就很稀薄的亮光,又給遮擋了幾分。
這個古城,感覺是更陰暗了啊……
“這個,不知道……”
“我是沒看見……”
“但是,我想吧……”
“青羊宮是一定會來的,畢竟青羊宮勢大,”
“至於其他的教派……”
青羊宮?
張寶玉和張劍先情不自禁對視一眼,隻是臉上並無表情顯露,一如之前,很是平靜,可是眼底深處的驚駭確實根本隱藏不住……
青羊宮?
那不是已經消逝了極為久遠的教派嗎?
這個教派,沒有斷絕傳承?
複興了?
還是說,是一個新興起的道教門派,隻是,選擇了一個古名作為自己的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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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種可能,那麼,也不可能就是一個完全無關的教派,跟以前那個已經消逝了的青羊宮,多半是有一些瓜葛……
還是,對方在誆騙他們,在試探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