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感到崩潰,好在並不痛苦,可不意味著就能夠有一點好受。
完全不好受!
可能正相反,隻有肉體上生理的艱難過去,精神上的折磨才完全地彰顯出了威力,那是恐怖的絕望!
現在的情況,還談不上絕望,可卻是一個不小的世界觀崩潰了。
就是好在,沒能死人!
這會是火車嗎?
不會吧!
張清燭立時萌發出一股強烈的衝動,很想打開房門去看一看,甚至想要儘情地奔馳在那昏暗的過道上,去看看,去看一看,這座古堡裡麵,到底是有著什麼樣的真麵目。
他被這種疑神疑鬼卻又隻能相信,心裡有著很大的篤定的矛盾狀態,給弄得有點精神分裂了!
伴隨著他這樣的想法,他這樣的情緒激蕩,腦袋裡迅即升起一股強烈的不適,眉心有些跳動,而太陽穴的附近則更是使人擔憂,開始感到疼痛感襲來,一抽一抽的痛,好像疼痛在跳動著快速壯大。
禍不單行,福無雙至,倒黴事是開始聚堆了!
繼腦袋抽痛,他開始感覺,似乎出現幻覺了,耳邊有著一點點細微嘈雜音,像是有個看不見人影的家夥就湊在他的耳邊,嘴唇不斷闔動,一個個音詞在牙縫間蹦出!
好像就是怕他聽得不清楚,特意將頭湊近他的麵前,可他就是看不見!
那種模糊的聲音,適時開始放大,可總是不會很清楚,可以聽到一點點,間或還能撲捉到一兩個清晰的發音,那股感受到其中蘊含著某種特彆的意蘊,這讓他感到惶恐,因為這是一個明證這有可能不是一個幻聽,可能真的有什麼東西在他旁邊在跟耳語,隻是他看不見。
漸而感到清晰,可卻有總是模模糊糊,仿似有著許許多多的聲音層層疊疊地在旁邊響起,聽著,有兩種感覺同時在從心底升起,挺矛盾,一邊是眾口一聲,非常一致,而另一邊,同時也聽到了每一個聲音都靠的極儘,依次咬著舌頭呢喃,像唱歌一樣,空靈而飄渺,可那些聲音的意蘊,至少是傳遞出的情緒,卻是讓人脊背冒汗,怨毒,悔恨,懊惱,仇恨,憤怒,癲狂,抽泣……
腦袋要爆炸了!
張清燭不由自主抬起雙手,捂住腦袋,想要稍稍壓抑那些仿佛是蚯蚓鑽進鬆軟的泥土一樣灌進來的呢喃細響。
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的!
還好……
還好的是……
不知是第幾次感歎這種不幸中的萬幸了!
除了腦袋的抽痛外,雖是很難受,絕不好受,且很痛,但是,還不足以摧毀他的忍耐力,理智並沒有崩潰,反而有點拯救他剛才思考城堡裡跑火車的問題帶來的荒誕感。
生理上的疼痛,一定程度可以驅趕心理信念上的虛無和絕望,張清燭努力保護持著情緒上的冷靜,這樣的疼痛雖然會本能地激發他的憤怒情緒,可也讓他暫時擺脫了那種理智似乎要失控,感覺整個人處於不能理喻的地步。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這麼一個問題,這麼一個無關要緊的問題,會勾動我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一般來說,我這樣的人,這樣的問題又不關係著切身厲害,怎麼會動搖我的理智?
隻是在一個不可能的地方出現了疑是火車的跡象而已?
還隻是很模糊的跡象,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這個鬼地方有火車的存在,還跑火車?
模模糊糊間,張清燭腳步踉蹌向著房間內的那一張大床走去,他想到床上躺一躺,徹底放鬆下來。
啪的一聲。
他整個人摔倒在大床上,這張大床很是古色古香,是東方的風格,床頭部分的雕飾花紋,尤其複雜繁多,可是就構造上,並不複雜,沒有他以前在一些龍虎山圖冊上看到的那樣較為普遍的木料結構,當然,這就是一個映象,一個初印象,他並不過多在意。
就內心而言,若非情非得已,他真的不想躺在這種地方,鬼知道會有什麼犯忌諱的地方?
就是單純的一個心理感受,那也很不好受啊?
一想到這裡不知道曾經躺著誰,誰曾經睡在這裡,是一個,或者許許多多,心理障礙你能說沒有?
這好像是跟住酒店差不多吧?
一方麵,好像是這樣,可是,在這裡,絕對不可能有什麼普通人作為訪客的,一下想到他們曾經的氣息會綿延下來直到今天,光是想一想那個畫麵,一股隱晦的看不見的無形的卻又是黑色的氣息,纏繞著這個地方,如果隻是身處在這個小小的房間內,那還可以扛得住這種若有若無的影響,可是一旦躺在大床上,閉上雙眼,全身放鬆,總感覺全身上去卸去了防備,處處都是漏洞,那些一直給覬覦著的陰暗隱晦氣息,會在一個猝不及防的時刻,無聲無息地依附在身上,鑽入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