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燭當然不認為這是龍虎山道人的大驚小怪,在這種事情上,張清燭有自知之明,不認為自己在這方麵會比龍虎山的漫長時間積累下來的智慧來製定的規矩要來得高明,這個規矩,必定不是陳腐的規矩,不是困頓於觀念的,完全是處於生存的考量。
可是自己的親身體驗,也是不能否定,確實是很容易上手,也沒感到危險。
難道,自己是特彆的那個?
嗬嗬,這種事,還是隨便想想,樂嗬樂嗬一下就好了,真的當真,那可真是個傻子了,鬨出點笑料是不要緊,要是過於自我陶醉,沉浸在幻想中,最後丟了小命,那可就悲劇了。
算了,這種事想不明白就放在一邊吧,這不是科學,是玄學,不會有一個統一的標準答案的。
這下是輪到他沒啥事乾了,就看著在一片金光燦燦的仿佛是處於秋日的傍晚時分的景象裡,在一條狹窄而又悠長的過道裡,相距不很遠的兩人,穿著幾乎是同樣式的服飾,一個瞪大了眼睛直視前方,一個微微閉上眼睛,臉上隱約浮現出迷醉的神色。
這麼快就上頭了?
張清燭自然是十分關注對麵的情況變化,在浩大的誦經聲中,桃井不二臉上表現出的戒備,一點點鬆弛下來,眼睛閉合的程度更深,漸漸有沉湎其中的情緒流露。
可是,就處於外在的他所感受的,並沒有感受到跟之前有更大的不同。
或者,更準確地說,是沒有感受到有任何的區彆。
隨後出現了更大一點的變化,不會出現在外在的環境變化上,而是桃井不二本人身上,他慢慢地矮身坐下,一屁股坐在地上盤起腿來,兩隻手平搭在腿上……
一看這個模樣,張清燭就知道是要行氣了……
果然,桃井不二的呼吸霎時粗重了不少,在吐出了幾口濁氣之後,呼吸的動靜漸漸平息,恢複到察覺不到的平穩,可是跟一般的人在行氣時,身心放鬆平靜不一樣,桃井不二的臉上的表情,越發地像是陷入了狂熱的迷醉之中。
這麼快就有了效果?
不由得有些暗暗心驚,要是進展順利的話,那豈不是很快就要麵臨一場廝殺了?
不得不防啊……
可是要怎麼防?
現在就要跑?
那不好,先不說對方還沒完事,自己跑了,變相地食言,就是不碰一碰就跑路,跑沒影了,那也很傷自尊。
自尊,也很重要啊。
得掂量掂量對方的成色。
可是,如果情況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真的一睜眼站起來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實力暴漲,背後有邪神庇佑,那局麵就很複雜,且危險,不過呢,要是太危險了,也不複雜,簡單。
如果一隻手就可以將他給拍死,那麼還能複雜得了?
要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不要被人一個照麵就給拍死了,那他的手段,諸如白虎之力、金黃色鬥氣、太極拳之類,根本就無從發揮,這個死法,很冤的。
得想點辦法,周全一點……
可惜,事情的進展還真的就是那樣快,隻是不像設想的那樣,在那依舊浩大莊嚴的誦經聲中,一股異樣的氣息悄然彌漫起來……
張清燭霍然一驚,死死盯著桃井不二的眼睛,頓時四下掃視,在金光映照下的狹長過道裡,什麼都沒有,由於金光的照射驅散了黑暗,此時的視野很不錯,當然受限於地形條件,視野能見度良好沒多少用,在那一處仿佛是隧道的孔洞後邊,依舊還是深不見底的黑。
前路渺茫,後路也變成了一片漆黑,同樣充滿了不確定。
不過,此時的張清燭沒心思去琢磨這個事,他正恐懼著呢,在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氣息在悄然彌漫在周圍後,張清燭立馬可以從心底裡感受到發自靈魂出於本能的恐懼,身體在慢慢地顫抖著,不可遏製地顫抖著。
在身體出現這個狀況的一瞬間,他明白了,他遇上了那些不可直視的存在了……
這玩意,還真的是個神?
還是邪神?
這第二想法浮現在腦海,是因為他感覺自己的雙手在顫抖了一下之後,立馬可以有反應,可以控製住雙手的行動了,已經鎮定下來,手穩住了。
他還可以控製住自己的手,那說明,這個神,多少有點西貝貨的意思……
而他的身體還在不可遏製地顫抖,手卻不動了,是何緣故?
這個疑問剛冒出來,立馬有了一個猜測紅蜘蛛。
邪神對邪神,兩個力抵消了?
這是唯一的靠譜一點的答案了。
隨後,從雙手的位置湧現出一道暖意,給人的感覺暖洋洋的,從手上往上延伸,沿著手臂越過肩頭,向著身體的四肢和胸腹部位卷過去,霎時,那股暖意所到之處,身體上不可遏製的顫抖,立馬就停止了,身體又重新回到他的意誌掌控之中。
可是,張清燭更緊張了,心頭更感恐懼。
他覺得,好像有目光在注視著他,彌漫在周圍的氣息霍然一動,竟然繞著他的身體周圍,徐徐轉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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