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好布袋,正要鑽入山洞,突然空中遠遠一個聲音大喝,“兀那廝,站住!”
喝聲中,薄霧迅疾消散,一隻碩大的飛禽淩空撲下,萬六驚得往後一退,飛禽上一大漢道,“哈哈,我認得你,你是鳳舞山莊一夥人的領隊獵戶,你叫什麼名字?”
萬六見麵前十來個人,麵目凶惡,其中赫然有三位築基修士,心中暗自掂量,他雖有兩件極厲害的法器,但隻能偷襲一人,忙賠笑道,“小人萬六,正是跟隨郎門主一行,前輩有何吩咐?”
那十來個人正是百獸門一行,領頭的龍昆拿著個法盤,正喃喃道,“奇怪,怎麼一團灰蒙蒙,什麼都看不清?老三,問問他,那夥人到哪去了?”
先頭說話的築基修士點點頭,轉身對萬六道,“聽到沒有,我們師兄問你話呢?”萬六笑道,“這個,這個,郎門主他們下去了,應該是抓什麼妖獸吧。”
龍昆冷冷盯著他,“七葉影芝呢,是不是在下麵?”萬六驚得麵無人色,“什麼?你怎麼?”他意識到說漏嘴,忙改口道,“你說什麼,晚輩聽不明白。”
龍昆一擺手,“拿下!”
那三師弟獰笑著走過來,他身材極高,光腦門,滿臉疤痕,模樣凶惡,萬六慌忙道,“前輩,且慢動手。我說,我說。”
他正要極力分辯,龍昆忽低喝道,“閉嘴,不想死就什麼也彆說。”萬六一陣迷惑,為啥一會要我說,一會不讓我說。
正這時,天邊有人高宣佛號,“阿彌陀佛,此地鬼氣極重,龍道友為何來此?”
龍昆抬頭道,“慈宣和尚,你真是陰魂不散呀,都轉了七八個山頭,你居然還跟著我們?”
灰霧一散,現出一隻木魚,上麵站著四位僧人,為首的正是佛音寺住持慈宣和尚。
慈宣道,“前幾日有幸遇到龍道友的師兄傅道友,傅道友發誓說他從未見過梵音鐘,又說起那位周施主乃是龍施主你的同門師弟,因此貧僧隻能回頭再找龍道友了。”
龍昆一陣煩躁,這個慈宣如附骨之疽,幾個月就和他打了一架,但也不分勝負,之後為了甩脫這個麻煩,便哄他說,此行由傅師兄帶隊,一切問題叫他去找傅師兄,本以為他一見傅師兄,要麼被傅師兄當場斬殺,要麼也知難而退。誰知大師兄卻輕輕一個推手,把慈宣又推回自己這裡。
當郎桓發現那株化形的七葉影芝時,龍昆通過白纓蜂也看到這一幕,狂喜之下,再也顧不得其他,率眾直接追了下來。
石楓是知道郎紫琳身上停了一隻白纓蜂的,若他想阻止百獸門插手,隻要輕輕一巴掌將那隻白纓蜂捏死就行,然而石楓覺得此事太過蹊蹺。
自告奮勇帶鳳舞山莊一行人來駝峰山的是萬六,知道鐵冠山密道的也是萬六,而進了地道,居然能發現化形靈材,真有這般機緣,還是說這一切都是萬六的詭計?
石楓心中生疑,但萬六並沒露出破綻把柄,石楓也不能無端發難指責,於是他沒有動那隻白纓蜂,乾脆把水攪渾,讓百獸門的人過來,若是萬六有所圖謀,正好和百獸門的人狗咬狗一場。
龍昆見了七葉影芝,興奮得爹媽都忘了,匆匆趕來,卻又被佛音寺的人跟上,此刻他一心要下去捉拿化形靈芝,偏偏白纓蜂傳回一團白蒙蒙的景象,啥也看不清,他焦急萬分,如何有閒功夫與慈宣糾纏。
他心中急轉,和三師弟虯龍子、六師弟淩解傳音了幾句,就要以雷霆手段迅速結果慈宣四人。
慈宣和尚不知對方已起了殺心,猶在嘮叨不停,隻說若將梵音鐘奉還,如何如何重謝雲雲。
虯龍子笑道,“既然如此,那師兄就把東西還給他們吧。”慈宣大喜道,“那太好了,龍道友功德無量,敝寺上下……”他沒口子道謝。
龍昆道,“好哇”,伸手在懷中暗暗扣住一物,正要揮手發難,忽“砰”地一聲巨響,洞口泥土飛揚,緊接著一件彎角舟飛衝而出。
龍昆忙放下手中法器,口中呼哨,要妖禽飛龍過去攔住飛舟。
正這時,周圍寒氣大盛,一道道白森森的絲帶從地下飛出,眨眼間,天地間一片銀白,眾人隻覺身陷泥潭,一舉一動大受阻滯。
飛舟上郎桓沒想到外麵聚了這麼多人,他嘶聲大叫,“大夥快走,洞中有化形妖修!”
龍昆怒道,“你胡說什麼?”
郎桓此刻衣襟上滿是鮮血,飛舟上隻剩下五個人,杜武和另兩名弟子已不見蹤影,其中郎紫琳臉色慘白,霍清源亦是神色惶恐。
郎桓拚命將法力灌注於飛舟之中,但四周寒氣越來越重,白絲充塞天地,漸漸凝化為一個個猙獰鬼麵,而此刻,地洞所處的斜坡,泥土鬆動,一個凸包正緩緩上升,似乎有東西要鑽出來。
慈宣和尚本有機會逃走,但他一心牽掛寺門傳承法器,略耽擱了一下,白氣也將他腳下木魚陷住,慈宣和尚提鼻四下嗅了嗅,“好重的妖鬼之氣,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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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桓見飛舟隻能一點點移動,忙大聲道,“慈宣大師,龍師兄,這山洞裡住著一位化形妖修,凶殘之極,我三名弟子被他吸光精血,大夥須聯手一搏,才有望逃出去。”
龍昆心下驚疑不定,這廝說得是真話,還是得了七葉影芝後故意搞出的迷魂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