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後六肢劃動,一道道光刃斬殺而出,孟姓老者全然不管,任由光刀斬在自己身上,他施展出妖化術後,竟有了青兕的部分神通,獨角青兕在妖界以皮糙肉厚著稱,名氣之大,遠在雙刺黃蜂之上。
蜂後那些光刀之前曾逼得眾修士四下逃竄,但砍在孟姓老者身上,竟是連個白印子都沒留下。隻有當光刀斬向其麵門時,孟姓老者才會伸手護住麵門。同時間,孟姓老者雙拳如鐵錘般,重重擊在蜂後身上。
雙方沒有任何章法,就是打鐵般硬碰硬。
眾人見孟姓老者居然不落下風,個個吃驚,但這些人全都是老謀深算之輩,一驚之餘各自打起算盤,如今之計無非兩條,一是上前助孟姓老者,合力誅殺蜂後;二是趁蜂後和孟姓老者廝殺,趁亂逃走。
眾修士到了現在,人人都打著第二個趁亂逃走的主意,可卻沒人立即拔腿就走,概因眼下形勢和方才又有不同。
原先洞口被傅真鎮山印自爆,隻是塌了一大半,尚有空隙,而如今孟姓老者所化青兕與蜂後一番力拚,二者都是力大無窮,翻翻滾滾廝殺,竟將整個洞口完全摧毀。
而山洞中央被陣法所限,無法施展土遁術,眾人要想逃走,隻有重新打穿洞口通道。
可關鍵是蜂後與孟姓老者正堵在那裡廝殺,誰敢冒險去打通洞口。至於土遁從側壁逃走,眾人更不敢冒險,因為土遁時,法盾無法施展,要是蜂後尾刺追射過來,自己必死無疑。
因此,眾人明知現在是逃跑良機,卻一個個站在那裡,心急如焚。
傅真忽道,“各位,咱們這樣傻看也不是辦法,孟道友的妖化術雖然犀利,但怕是有時間限製,萬一妖化結束,那就無人可擋這蜂後了。既然逃不出去,何必趁現在背水一戰拚死一搏?”
積真道人點頭道,“就是這個主意,大夥一起上吧!”
他口中雖然這樣說,但心裡暗嗤,傅真的心思他何嘗不知,他當然想趁亂逃走,但實在懼怕蜂後那無影無蹤的尾刺,而根據方才交手經驗,蜂後每發一次尾刺至少要間隔一盞茶時間才能發第二次。傅真是仗著自己獸甲衣厲害,想等蜂後發過一次尾刺後,再行逃走。至於這次尾刺會結果誰的性命,傅真才懶得管。
積真道人自忖自己還有兩件寶物,應該能擋住蜂後尾刺的一擊,立刻出言讚同。
他口中一念法訣,萬劍匣白光閃閃,百餘枚飛劍如遊魚般飛出,刺向蜂後。其他修士見他們動手了,無奈下各揮法器又攻了上去。
石楓一直隱藏在石壁之中,他的隱形斂息術修煉得已經相當嫻熟,再加上龍血木果相助,一直到現在,無論是修士一方還是蜂後一方都尚未察覺到他。
眼看眾人又和蜂後廝殺在一起,他慢慢扭過頭,目光盯向洞中央那依然散發甜香的黃蜂靈蜜。
此刻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是眾人廝殺得極為激烈;二是蜂後和孟姓老者所化妖兕純是肉搏,打得碎石橫飛,洞中蜂房片片倒塌,聲響極大,足可掩蓋自己的行動;三是洞口塌方後,整個山洞漆黑一團,眾修士雖說不至於變成睜眼瞎,但神識視覺比之白日肯定要差了數籌。
如此難得的機會,石楓卻久未挪步,他又轉頭望向化為獨角青兕的孟姓老者,心裡遲疑不定。
在同行的一眾中,石楓覺得最難以捉摸的就是這孟姓老者。
他先前也覺得這孟姓老者甚是草包,此人正魔大戰時是積真道人手下敗將,心中耿耿於懷,在山腳下數次和積真道人頂撞。
他曾經毫不客氣要誅殺一眾渾水摸魚的散修,被眾人嘲諷;
在六位築基後期修士一齊發動六戌天光陣時,他激發晶柱時間最長,中途還吞服了丹藥,法力修為明顯是九位築基修士中最弱的。
但就是在激發六戌天光陣時,石楓發覺了一個細節。
當時孟姓老者因為激發晶柱吃力,從儲物袋裡取出一件法器相助,其形如木杖,共分九段。
這法器在場的修士有人識得,名曰九節杖,是一種輔助性法器,它可以將修士法力分彆儲存在九個枝節中,最後一齊發出。這種法器常見於煉丹煉器,在丹器成形的瞬間,常常要借助九節杖之力。
孟姓老者法力最弱,驅動晶柱困難,使用九節杖本是合情合理,何況當時其他五位修士中,也有兩人借助了法器,畢竟那六戌天光陣乃是赫赫有名的大陣,發動確實不易。
石楓雖然對六戌天光陣不甚了解,但他浸淫煉器多年,對這九節杖可謂一目了然。
九節杖也分兩種,一種是黃欽木,一種是黑栗木,二者在效用上略有差彆。
黃欽木主要用於煉丹,由於丹藥體型小,十分脆弱,若猛力轟擊,難以承受,因此煉丹用的是柔力,黃欽木質地柔韌,正好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