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答道,“當年金闕宗名震八方,實力直追超級宗門。它將青帝穀方圓數百裡布滿機關禁製,堪稱銅牆鐵壁,這其中當然就有禁空限製,咱們九符門雖說專攻符陣之術,但說到機關符陣造詣,還遠不及當年金闕宗。不過禁空限製隻是在地表,一旦下到地宮裡麵,就不受此限製了。”
郭陽是方立一脈嫡係的徒孫,聞言奇怪道,“師祖,金闕宗不是滅亡了數千年嗎?他們當年設置的機關還能有用?”
“當然有用!”方立伸手往前一指,“青帝穀是建在陰脈之上,下麵有源源不斷的鬼陰之氣,當年金闕宗的所有機關陣法都是靠鬼陰之氣驅動。後來出了那場大變,金闕宗修士幾乎全部被殺,但機關符陣卻保存了下來,由於這些機關符陣是靠鬼陰之氣驅動的,因此,經過數千年,許多法陣依然還能起作用。”
柳孤月接口道,“何止還有作用,簡直比以前還更厲害了。”
方立點頭道,“二長老說的沒錯,以前的符陣雖然難,但至少還有跡可循,但鬼陰之氣泄露後,許多地方出現塌方陷落,以至於符陣變得更加錯綜複雜,且根本無跡可尋,這些地方,一旦陷落進去,能生還的幾率就十分渺茫了。”
眾弟子聽得,個個心驚。石楓站立其中,麵無表情,但腦海卻在一直思索。
他被提審後,回到屋子才一個時辰不到,忽然間,有人傳宗門之令,命他還有薈珍園其他守衛隨同柳孤月方立二位長老趕往青帝穀,支援先前的張玄素宮無極二位長老。
郭陽等弟子聽了,都是莫名其妙,他們根本不知薈珍園寶物失竊之事,自然不明白為何宗門派薈珍園輪值的守衛去青帝穀?
要知道,這十一人裡麵,有八個是外門弟子,以往從無外門弟子參加青帝穀之行的先例。
內中隻有萬峰,神色甚是難看。臨行前,師父黃冠道人把他叫過去,先是臭罵一通,什麼辦事不力,輕鬆就被人所擒,又沒骨氣,乖乖配合賊人盜走宗門重寶,害得他被大長老責怪雲雲。
罵完後,黃冠道人又告知萬峰,大長老已經下令,命他率薈珍園守衛隨柳方二人馳援青帝穀。黃冠道人交代,此行要好好用心,將功補過,尤其是盯牢那十一名弟子
石楓可以感覺得到,萬峰目光若有意若無意時時瞥向自己。
他心中喜憂參半,憂的派他們十一個守衛去青帝穀,顯然是打草驚蛇之計,就看誰會露出破綻。
而萬峰神識不停掃向自己,看來九符門長老還是重點懷疑自己,這也難怪,誰讓自己那晚莫名其妙出現在內院呢。
而喜的是此番的確是脫身良機,自己區區一個“煉氣五層弟子”要是在青帝穀失蹤,幾乎所有人都會肯定自己是死在陰獸手上,絕不會再做深究。
方立收了蜈蚣舟後,掏出一個法盤,定了定方位,對柳孤月道,“二師兄,咱們現在處在西南邊角的荊棘林。”柳孤月點點頭,一揮手,當先帶路。
一路走來,都是高矮起伏的小山丘,泥土暗黃,甚是堅硬,很多地方裸露出灰白色的岩石,路上樹木不多,大抵是低矮的灌木叢。
石楓跟隨隊伍,一路前行,有柳方二人在,他神識也不敢完全放開,隻隱隱覺得空氣漸漸森寒。
此刻正當三伏酷暑,九符門山門那邊一直是烈日炎炎,但這裡卻是越走越涼,而且,這種陰涼氣息似乎有粘性,令人的法力運轉都有些不順暢。
柳孤月為人確實孤僻,和方立都沒話說,更不會和石楓等弟子交談,就這樣,眾人默默走了兩個時辰,地勢漸漸下沉,翻過山丘,眼前陡然一亮,現出一條寬約二三十丈的小溪。
溪水極淺,估摸止三兩尺深,清澈可見其中的鵝卵石,溪水兩側繁花似錦,五顏六色的花朵落在溪水裡,隨波而下,景色甚是清幽。
方立鬆了口氣,“找到流花溪就好辦了,隻要沿著溪水,就能入穀。”
萬峰問道,“六師叔,弟子雖然不曾進入青帝穀,但也聽過流花溪乃是入穀唯一途徑。隻是看這青帝穀乃一片盆地,四通八達,為何必須沿著流花溪才能進穀?”
方立道,“你忘了我方才說過的話嗎?當年金闕宗將整個青帝穀都布置了機關,你要是隨便找個方向往裡闖,也許也能進入,但更大可能是陷落機關之中。你敢冒險嗎?不過金闕宗也要招待親朋好友,因此他們當年設了流花溪這條路為迎賓之路,沒有任何機關,乃是最安全的入穀路線。”
一行十三人沿著流花溪而下,雖然流水落花,景色宜人,但青帝穀以陰獸著稱,乃是秦中大陸七大禁地之一,元嬰修士尚且陷落其中,因此一行弟子全都提起十二分精神,有些手按儲物袋,隨時準備暴起發難。
方立看了看一眾弟子,淡淡道,“你們不要太緊張,現在隻是外穀,並無陰獸,須要過了鳳儀門才會有陰獸出沒。”
眾弟子聞言,都鬆了口氣,垂下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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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陽問道,“師祖,青帝穀的陰獸惡名遠揚,隻是弟子們從未真正打過交道,師祖可否為我們講解一二?”
方立手按法盤,邊走邊道,“所謂陰獸,就是鬼陰之地的妖物,他們性情殘暴,對生人氣息感應很強。由於靈智低,所以悍不畏死。陰獸也是妖獸的一種,從一到七劃分等級,一階妖獸就相當於我們修士中煉氣弟子,以此類推。”
眾弟子聽了,都目露懼色。
那姓楊的外門弟子苦著臉說,“師祖爺,這麼多厲害妖獸,我們才十幾個人,怎麼應付得了?”
方立道,“陰獸雖然凶悍,但他們也有弱點,就是靈智低,即使到了三階化形,靈智依然不高。此外,這些陰獸追逐鬼陰之氣,級彆越高的陰獸盤踞得越深,不會到上層來。所以你們也彆太怕,隻要跟緊我們,不亂闖,也沒有什麼危險。”
流花溪一路往北,水勢平緩,溪麵時寬時窄,但水深卻始終不超過三尺。
眾人雖然被禁止使用法器飛行,但修士體力遠超凡人,隻小半個時辰,已經走出二十裡路。
周圍的樹木漸漸稀少,但樹木卻粗壯高大了許多,寒氣越來越盛,空氣中飄起了絲絲灰霧,碰到皮膚冷意刺骨。
郭陽等煉氣弟子見此都露出凝重之色,運起法力護罩,不讓那些霧絲沾到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