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龜甲裡,秦冰急得直落淚。大殿裡,雲兒疾步衝過來,攙住石楓,語帶哭腔,“石大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石楓喉嚨裡咕咕作響,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雲兒急忙從兜裡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三枚乳白色的丹藥,喂入石楓口中。
而這時,大殿裡響起一聲淒厲尖叫,正是木璃鐘裡的陰煞發出,她和陽煞的功法極為特殊,彼此可神識感應,就在方才,丈夫的氣息陡然消失,竟是已死在了鬼火之中。
她猶自不信,神識又掃了一遍,還是空空如也,而兩人聯手之技也自然解除了,再加上石楓從鬼火裡爬了出來,她再不信,也是事實。
陰煞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她目中噴火,死死盯著石楓。
鳳棲桐眼見陽煞斃命,心裡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她急忙上前,扶住石楓,“你怎麼樣?”
雲兒的那三枚丹藥顯然不是凡品,石楓吞下後,頓覺一股清涼傳遍肺喉,嘔血立即止住。
隻是他全身虛脫,聽到鳳棲桐問話,隻是苦笑搖搖頭,連話都費力去說。
鳳棲桐望著這個“九符門外門弟子”,從識破他偽裝時,先是合九符門眾人之力,外加混天陣才將其擒下,接著他用計重創烏環蛇王,靈台內殿又莫名其妙滅殺“鬼蘭”,之後力鬥人麵鬼梟,大戰陰陽雙煞,乃至將陽煞擊落火海而斃命。
她完全猜不透此人底細,隻覺高深莫測。
陽煞已斃,剩下一個陰煞躲在木璃鐘裡,這個烏龜殼群雄一時打不破,但也無所謂,陰煞即使出來也已不足為畏,於是,眾人的目光紛紛轉向石壁上的鬼首烏。
鬼首烏逢土而遁,極難尋覓,可在光溜溜的青石壁上,全無施展空間,隻能須根晃動,吱吱亂叫,四下爬動,想找到土壤遁走。
曾玉茹盯著鬼首烏,大聲道,“此物我周溪曾家要了,各位要多少靈石,請說個數吧。”
黑衣濮姓大漢冷冷道,“此物豈能以靈石來衡量,再說難道你以為就你曾家有錢麼?”
曾玉茹大怒,正要說話,曾玉菘已拉住她,微微一笑,“濮公子乃是白貂山莊的少莊主,而白貂山莊乃是封丘三大宗門之一,傳承過萬年,自然不缺靈石。我聽二伯說,他和令尊濮莊主有過數麵之緣,大家也算朋友,不要因為區區一件寶物就壞了交情。”
他這話明裡是勸和,但暗裡說破對方來曆,又提到雙方長輩及門戶,白貂山莊雖傳承過萬年,但莊主隻是金丹修士,而周溪曾家光元嬰修士就有兩位,金丹更是有十幾人之多,兩家實力相差太遠,黑衣大漢若一味刁難,自當思量後果。
果然,曾玉菘這話一說,黑衣濮姓大漢臉色一變,嘴巴張了張,終究沒說出什麼。
曾玉茹見狀,甚是得意,“我曾家”
她話剛說完,忽聽一聲長笑,“周溪曾家又算什麼狗屁!”笑聲中,一道身影直奔石壁上撲去。
曾玉菘喝道,“且慢!”他一直凝神戒備,右手縮在袖中,緊捏著一枚飛刀,這是他護身短刃,鋒銳無比。
此刻見有人想搶鬼首烏,疾地甩手,白光一閃,飛刀立即射出。
曾玉茹飛刀速度雖是極快,然而那道身影竟比飛刀還快上一籌,影子一閃,右手已抓住石壁上鬼首烏,隨即那人左手一探,於間不容發之際,將飛刀抓住。
這一切說來話長,但發生不過一息之間。眾人還未緩過神來,鬼首烏已被人拿走。
此刻,眾人才看清,出手的是個黃臉漢子,相貌普通,築基中期修為。
大殿裡的修士來自各門各派,彼此間許多互不認識。如這位黃臉大漢,便無人知曉其姓名來曆。
曾玉茹見他右手捏著鬼首烏,方才又辱罵曾家,勃然怒道,“鼠輩!放下寶物!”
她袖中飛出一隻黑豹,直撲黃臉漢子麵門。曾玉茹緊隨黑豹掠出,右手握住一把匕首,切向黃臉漢子手腕。
她心心念念的都是鬼首烏,想趁黃臉漢子與黑豹糾纏時,斬斷對方手腕,奪下鬼首烏。
黑衣男子冷哼了一聲,身上陡然爆出一股強烈的威壓。
曾玉菘大叫,“小妹,速退!”但已經來不及了,曾玉茹人在空中,就覺得一股強力倒湧,“哢嚓”右臂脫臼,整個人被震得橫飛出去。
至於那隻黑豹,倒是撲過去了,但直接被黃臉漢子一手扭下頭顱。
黃臉漢子還不肯罷休,身子一彎,箭射而出,橫掌如刀,朝曾玉茹頭上斬去。曾玉菘拚命撲過來,一把接住妹妹。
黃臉大漢掌刀也到了,正切在曾玉菘後背。曾玉菘抱著妹妹,二人一齊栽倒,曾玉菘後背衣衫被切出一道六寸長缺口,露出裡麵黑黝黝的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