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柔不打算幫謝桉找心理醫生,當天就替她辦了出院手續。
謝桉沒異議,她本來就沒病,這次入院本來就是個意外。
兩人在商場簡單吃了頓飯,又稍微逛了一會兒,便坐車回家了。
雖說母女倆是這麼處理的,但學校那邊需要交代,所以謝桉還是要在家待兩周休養。
回到房間,謝桉就給康承打了視頻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我已經回家了。”
謝桉將鏡頭對準臥室繞了一圈,平躺在床上,對著調轉回來的鏡頭露出笑容。
鏡頭那邊的康承似乎剛洗完澡,穿著睡衣,脖子搭著一條深藍色毛巾,發梢還滴著水珠。
“不是心理壓力大嗎?不治療能行嗎?”
他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撩起毛巾隨意地擦了幾下頭發,眉頭微皺,似乎並不讚成。
謝桉無所謂地翻了個身,撈過來個枕頭,壓在身下,對著鏡頭眨眨眼。
“我能有什麼事?”
那邊遲遲沒有回複,卻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謝桉看著黑下去的屏幕,想了想,還是沒掛。
應該是卡了吧?
窗戶被打開,陣陣風聲,嘈雜的人聲,以及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最後是清脆的敲窗聲。
視頻通話被掛斷了。
謝桉迅速爬下床,跑過去拉開窗簾,陽台上是正提著小蛋糕的康承。
她將窗戶打開,讓開位置,任由他熟練地跳進來,視線在他濕漉漉的頭發上停留了片刻。
康承將小蛋糕放下,還沒來得及邀功,就被謝桉按著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頭發不吹乾,想中風啊?”
謝桉認命地將吹風機調好溫度,站在身後幫他吹頭。
“沒來得及,這不是著急來找你嗎?”
頭發被溫熱的風吹過,女孩的手指穿插在他的發間,像是在頭部按摩,康承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好奇怪。
自己吹就沒這種感覺。
“好了。”
謝桉輕拍他的背,轉身放置吹風機。
見康承沒有動作,繞上前去看他,少年不知什麼時候靠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謝桉從衣櫃裡拿出一條薄毛毯,輕手輕腳地蓋在他身上,搬過來個小板凳,安靜地盯著他看了很久。
試探性地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他搭在扶手的手掌。
見對方沒醒,她便大膽地握上他的手。
康承的手很大,指腹還有打球磨出的硬繭,握起來一點都不舒服。
但謝桉卻覺得這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牽的手。
夢裡的康承無意識攥緊了她的手,謝桉突然有些被抓包的心虛。
她猛地抬頭看他,見少年沒醒,才悄悄舒了口氣,重新垂下頭去看兩人交纏的手。
康承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與她常年不見日光的蒼白皮膚對比很強烈。
手被他包裹在掌心裡,謝桉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肌膚的濕潤。
不是十指緊扣,僅僅是這種程度的牽手,都能讓她心悅不已。
康承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因為窩在沙發上睡著的緣故,他莫名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沒著急起身,他打了個哈欠,一邊輕捶肩膀,一邊環視房間。
謝桉不在臥室。
他帶來的小蛋糕依舊放在原位,瞥了眼牆上的表,才發現已經是晚飯時間了。
剛打算想起身,卻突然注意到身上多了條毛毯。
毛毯是乳白色的,印著幾隻卡通大黃鴨,摸起來很舒服,還有謝桉身上的洗衣液味道。
莫名地,他突然就不想起來了。
在沙發上調整了個舒適的位置,他重新將頭埋進毛毯裡。
房門響了。
謝桉將兩碗炸醬麵放置在桌子上,正要去叫醒康承,卻發現他已經醒了,從毛毯裡鑽出毛茸茸的腦袋。
“醒的正好,過來吃飯。”
康承依依不舍地從毛毯裡鑽出來,慢吞吞地走向謝桉,坐在她身邊。
炸醬麵還冒著熱氣。
謝桉不愛吃豆芽,每次都會把豆芽換成青菜,每碗裡麵都放著一顆煎蛋和幾個炸丸子。
康承剛拿起筷子,麵前就被放了半杯熱水。
“先喝水。”
謝桉看著他將水喝完,才轉身去給自己倒。
剛吃了一口麵的康承,突然拍了下腦袋“我還沒跟家裡說今晚在這兒吃。”